第一章
为皿,日日啜饮剧毒来喂养体内的蛊王。
殿下可知这蛊虫饮饱了毒血,吐出的涎液便是解百毒的圣药谢珩忽然扯开衣襟,青灰的蛊纹在苍白的皮肤上妖异扭动。他取过案上药盏仰头饮尽,暗红的药汁顺着下颌淌进衣领:就像现在,您昨夜中的西域奇毒朱颜殁,该发作了。
裴昭猛地按住突然绞痛的心口,鎏金烛台在视线中扭曲成血红旋涡。恍惚间看见谢珩解开腰间玄铁令牌,那上面赫然刻着北境巫医的图腾——与母后临终前塞给他的残玉纹路一模一样。
3
蛊毒相缠
为什么...太子踉跄着撞翻书案,奏折散落如雪。他看见谢珩腕间深可见骨的刀痕,那是取血养蛊留下的印记,新旧伤疤交错如锁链。
谢珩将颤抖的太子揽进怀中,染毒的唇贴上他耳际:因为十六年前先帝赐给废太子的毒酒,本该由我来喝。他指尖划过裴昭后颈的皇室刺青,那里隐隐浮现出与蛊纹同色的脉络,当您替我挡下刺客那一刀时,这些毒虫就在我血脉里欢呼——它们终于等到真正的龙血。
裴昭在剧痛中咬破舌尖,血腥气与谢珩身上的药香绞成致命的网。他看见太傅从暗格取出冰裂纹瓷瓶,仰头含住猩红药液,然后捏着他的下颌渡过来。血液在两人唇齿间疯狂游走,将毒素与解药同时注入血脉。
很疼吧谢珩抚摸着太子被冷汗浸透的鬓发,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七岁的小殿下喝药,当年您为我试吃桂花糕中毒时,也是这样疼。他突然扯开太子蟒袍,犬齿刺入心口龙纹:但这次,臣会让您更疼...
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乌云吞噬,惊雷劈开书房角落的青铜药炉。炉中灰烬飘出焦黑的奏折残片,隐约可见双生龙脉,必有一殇的血字。谢珩将昏迷的太子抱上铺满奏章的床榻,亲手为他系上浸过药香的蒙眼缎带。
等您醒来,会发现这十年间中的七次暗杀...他吻去太子眼角生理性的泪水,蛊纹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到对方心口,那些毒,都在臣身体里。
五更鼓恰在此时响起,谢珩的乌纱帽滚落在染血的奏折上。朝服衣摆扫过满地狼藉,最后一丝药香消散在破晓的雾霭中。
裴昭在剧痛中苏醒时,眼前蒙着的冰蚕缎带正渗出熟悉的药香。他扯下这寸浸透苦艾气息的绸布,指腹突然触到边缘细密的针脚——与三年来每月出现在枕边的解毒药囊,用的是同一种双股捻金线。
谢、珩!太子赤足踏碎满地月光,染血的缎带在掌心勒出深痕。他想起去年秋猎遇刺,蒙面人掷来的药囊救了他命,却在草丛里拾到半片撕裂的绯色官服布料;想起上元夜莫名出现在案头的解酒汤,盛汤的冰纹盏与太傅书房摔碎的那只本是一对。
此刻谢珩正在丹炉前捣药,苍白的腕子缠着层层纱布。太子剑锋劈开药杵的瞬间,他本能地将试毒的银匙藏进袖中:殿下应当蒙着眼,药性才能入百会穴。
4
心蛊蚀魂
就像太傅蒙着孤整整三年裴昭碾碎案上的安神香,露出埋在灰烬里的金线头,每次孤毒发,你就用这些浸满蛊血的缎带捆住我...他突然扯开谢珩的衣领,暴露出心口溃烂的蛊痕,然后去和北境使臣密会
谢珩喉结滚动,咽下涌到唇边的毒血。昨夜他确实见过北境巫医,却是用虎符换最后一剂蛊引。此刻太子眼中的恨意比蛊虫更噬心,他索性拾起滚烫的药炉按在自己腕间:殿下不妨再听听,臣与逆党还谋划了什么
皮肉焦糊的气味中,裴昭瞥见他腕内侧的陈年刀伤——与自己每次毒发昏迷的日期严丝合缝。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排列成诡异的星图,正是钦天监说冲煞东宫的凶日。
你以为苦肉计能骗过...太子的怒吼戛然而止。他突然夺过药炉,在谢珩惊愕的目光中扯开自己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