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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重叠,我解下银锁嵌入天枢位。

    机关转动声里,地面裂开深渊,浮梯缀满梅纹铜铃。

    与谢无咎赠我的及笄礼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娘娘不可!

    阿棠拽住我衣袖,此乃赫连灼陷阱...

    话音未落,铜铃骤响。

    我腕间银锁应声断裂,碎玉中迸出张泛黄信笺,谢无咎的字迹刺破雨幕:

    阿芜亲启:若见此信,说明为兄已化身恶鬼。

    密道尽头的长生咒,需毁勿念。

    血顺着指缝滴落信纸,竟显出新字:

    梁国以九百童男童女饲蛊,唯处子血可破。

    我突然想起赫连灼腰间的骷髅玉珏——每颗骷髅额间都刻着甘棠暗纹。

    踏着浮梯深入地宫时,铜铃震出《甘棠》古调。

    尽头祭坛上,九百盏梅灯围成蛊阵,中央冰棺里躺着梁国开国太祖。

    棺椁刻满蔽芾甘棠,每笔勾勒都嵌着婴孩指骨。

    这便是...长生咒...

    我攥碎赫连灼给的霜花玉珏,碎渣落入灯油瞬间,蛊阵暴起蓝焰。

    冰棺应声炸裂,太祖尸身心口插着梅纹匕首——正是我刺入赫连灼胸膛的那柄!

    赫连灼握着没入心口的匕首低笑:

    萧家女郎的定情信物,本殿收下了。

    他心脉处的血顺着梅纹流入暗槽,竟在青砖上汇成梁国边关布防图。

    此刻蛊虫正从太祖尸身眼眶钻出,我割破手腕将血洒入灯阵。

    蛊虫遇血狂舞,却在触及梅纹匕首时突然僵死。

    匕身暗槽里嵌着的,竟是谢无咎当年赠我的梅核!

    地宫剧烈震颤时,我瞥见祭坛底座刻着新字:

    宁负……,不负……。

    这狂草笔锋,与赫连灼毁婚书时的字迹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阿棠拽着我冲出地宫,身后传来梁帝的嘶吼:

    何人毁朕长生阵!

    我回身掷出梅核,它在空中炸开毒雾,恰如当年谢无咎在刑场用的障眼法。

    暴雨浇透罗裙时,怀中突然掉出半枚玉珏。

    对着月光细看,内侧裂纹竟拼出谢无咎的小像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马蹄声,赫连灼的玄铁面具沾着血,抛来梁国太子的头颅:

    聘礼,还差八百九十颗。

    他转身时,蟒袍下摆露出半截褪色发带。

    与我束在谢无咎碑前的那条,绣着同样的芾字暗纹。

    12

    我摩挲着石碑上甘棠永昌的刻痕,指尖传来异样的灼热。

    这是三日前暴雨冲刷出的新碑,表面斑驳如百年风霜。

    可落款处的永昌十九年分明是今年年号。

    娘娘当心!

    阿棠突然拽我后退。

    月光偏移三寸,碑面浮出梅枝状裂纹。

    暗红血珠自纹路渗出,竟在青石上拼出勿伐二字。

    与赫连灼心口蛊痕的走势完全重合。

    谢无咎曾执我手在沙盘绘阵:

    勿伐非止战,实为断梁军粮道之法。

    他蘸着梅汁在羊皮画出地形,窗外骤雨将墨迹晕成甘棠花形,

    待阿芜及笄,这阵法便是聘礼。

    此刻碑文裂纹正与记忆中的粮道图重叠,我解下银锁嵌入碑顶凹槽。

    机关转动的刹那,八百童男女的哭嚎自地底传来,碑身轰然炸裂,露出内藏的青铜剑匣。

    萧家梅纹剑!

    阿棠惊呼。

    剑柄缠着褪色发带,那棠字苏绣针法,正是我及笄那年谢无咎所赠帕子的工艺。

    剑穗悬着的骷髅玉珏突然开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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