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木簪,那簪头的碎玉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
小讼师,坏我门客的事,胆子不小。谢玄枭的声音像毒蛇吐信,俯身时玄色衣摆扫过她手背,从今日起,你是我的贴身师爷。
他身后屏风上的白虎张牙舞爪,与他眼底的杀意如出一辙,若敢逃,这京城便再无你容身之处。
苏砚盯着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兵符,突然笑了。
黑纱下的嘴角渗出鲜血,却不减分毫锐利:将军想要我这条命,不如现在就杀了。留着我,总得付出些代价。
她故意让目光扫过案头的军事地图,看着谢玄枭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场交易,谁是刀俎,谁是鱼肉,还不一定。
第二章:暗潮初涌动
晨光刺破雕花窗棂,在将军府书房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苏砚跟着丫鬟跨过门槛时,正听见案头铜漏滴答作响,混着远处士兵操练的呼喝声,像某种暗藏玄机的鼓点。
谢玄枭背对房门而立,玄色劲装勾勒出的脊背如刀削斧凿,他指尖抚过军事地图上某处标记,忽然开口:过来,看看这些案件卷宗。
檀木桌上摞着的卷宗足有半人高,最上面那本封皮印着青州商队遇劫案,边角被摩挲得发毛。苏砚垂眸翻开,纸页间滑落半片干枯的草叶——那是受害者拼死攥在手中的证物。
她余光瞥见谢玄枭的倒影映在屏风白虎的獠牙上,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翻动卷宗的手。
七月初三,商队在青石峡遭袭,货物尽失。苏砚的指尖划过某处批注,但卷宗记载,幸存的车夫说匪寇用的是玄铁刀——将军府制式。
她话音未落,案上的狼毫突然啪地折断,墨汁在地图上洇开,像朵诡异的墨莲。
谢玄枭转身时带起的劲风掀动她的黑纱,露出下颌那抹暗红胎记。
继续说。他俯身撑住桌面,两人之间只隔半臂距离。
苏砚嗅到他衣摆上淡淡的血腥味,混着龙涎香,令人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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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将另一本卷宗推过去,封皮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纸条:半月前,同批玄铁刀出现在城西铁匠铺,买家……话没说完,门吱呀推开,丫鬟捧着茶盏踉跄而入。
苏砚伸手去接时,指尖触到瓷盏的滚烫,忍不住瑟缩。
谢玄枭突然轻笑出声,那笑声像毒蛇吐信,擦着她耳畔掠过:怕什么本将军又不吃人。
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,喉结滚动间,苏砚看见他颈侧有道狰狞的旧疤,像条蛰伏的蜈蚣。
校场上的日头毒辣得能将人烤化。
陆昭的长枪重重杵在地上,惊起一团白灰,他瞪着走近的苏砚,盔甲缝隙里渗出的汗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:一个文弱书生,能帮将军做什么别在这里碍眼!
苏砚没应声,目光扫过校场角落堆叠的箭矢——箭羽上沾着新鲜的松脂,分明是新制。
谢玄枭摩挲着腰间兵符,忽然道:城外三十里的虎头村遭匪。
他翻身上马,玄色披风猎猎作响,苏师爷,可敢同行
官道上扬起的尘土裹着马粪味。苏砚夹紧马腹,努力让自己的身姿不那么僵硬。
她注意到谢玄枭的坐骑总与她保持三丈距离,却又时不时侧头扫来一眼,那目光像把淬毒的匕首,看似随意,实则寸寸试探。
将军!苏砚突然勒马。
路边草丛倒伏的方向异于风向,枯叶下隐约露出半截断箭,箭杆缠着猩红布条——正是青州商队遇劫案的标记物。
她下马蹲身时,黑纱被风掀起一角,谢玄枭的缰绳啪地甩过来,堪堪擦着她发顶掠过:当心有诈。
话音未落,山谷间骤然响起尖锐的哨声。
无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