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..书生的声音含糊而热烈,手指笨拙地穿过她的发丝,只要...
余音消散在相贴的唇间。桃夭睁着眼,看一片桃花瓣粘在他颤抖的睫毛上。她本该推开——三百年来她推开过无数痴心妄想的凡人——却鬼使神差地加深了这个吻,甚至学着人间话本里描述的那样,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。
温故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,沉沉睡去。桃夭轻抚他眉心的那颗红痣,指尖微微发颤。三百年前,小牧童的眉心也有这样一颗痣,正是被箭矢穿过的位置。
最后一世了...她喃喃自语,腕间的黑线突然收紧,勒出一道血痕。天道在警告她不要干涉凡人的命数。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已是三更天。
(温府密室)
烛火摇曳,将温父的身影投在墙上,扭曲如鬼魅。他将家传玉佩重重按在阵法中央,玉上除妖卫道四个古篆字泛起不祥的血光。
龙虎山的五雷符备好了祖父拄着拐杖咳嗽着问,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,那妖女吸食书生精气的画影图形,可给道长过目了
暗处走出一位独眼道人,道袍上绣着八卦图案。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,最终直指桃林方向。放心,道人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,她既敢动情...铜钱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,便是自寻死路。
温父面色阴沉如铁:我儿被她蛊惑已深,明日务必一击必杀。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——那是温家祖传的斩妖剑,剑柄上刻着温世衡三个小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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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次日清晨)
温故被家丁寻回时,唇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桃色胭脂。他衣衫不整,却满面春风,在看到厅中端坐的父母时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父亲、母亲...他整理衣冠,却掩不住颈侧那个浅浅的牙印。
令他意外的是,父母并未如往常般厉声斥责。母亲甚至亲手为他端来醒酒汤,眼中是他多年未见的柔和。
您...您当真愿见夭夭温故不可置信地问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那支桃花——今晨离别时,桃夭随手折来插在他鬓边的。
总归要见见。母亲递来一个精致的食盒,掀开盖子,里头点心全都摆成桃花形状,明日带她来用晚膳吧。她腕上的金镯子碰在瓷盘上,发出清越的响声。
温故欣喜若狂,没注意到母亲手腕上那串看似普通的佛珠正泛着微弱的金光——那是无量寺住持开过光的法器。他更没看见父亲转身时,袖中露出的一角黄符,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镇妖咒文。
桃夭站在温故看不见的最高枝头,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。她冷眼看着温府上空盘踞的黑云——那是由无数怨灵和杀气凝聚而成的凶兆。腕间的黑线突然刺痛,那是天道在发出最后的警告。
好啊。她对着虚空轻笑,指尖捻碎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,花瓣碎片从指缝间飘落,正好瞧瞧...温世衡的子孙准备了什么好菜。她眼中闪过一丝血色,那是三百年来积攒的怨与恨。
《桃之劫》第五章·血色聘礼
温故一路奔进桃林,衣带勾断了数枝桃花都浑然不觉。那些断枝在他身后轻轻摇晃,渗出晶莹的树脂,像是桃树无声的眼泪。
他跌跪在桃夭惯常小憩的枝下,额间还带着奔跑后的细汗:夭夭!父亲母亲...他们答应见你了!声音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。
桃夭正在用新榨的桃汁染指甲,闻言指尖一顿,殷红的汁液顺着她纤长的手指滴在温故月白色的前襟上,像一滴刺目的血。
哦她慢悠悠地从树上倒挂下来,乌黑的长发垂落如瀑,发梢扫过他的鼻尖,带着桃林特有的清香,都准备了什么好菜啊语气慵懒,眼中却闪过一丝警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