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    我爸一心向佛。

    出家那天，我爸把房产全部变卖，把我和妈妈赶出家门，对着我冷漠道：

    如今，我们尘缘已了，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。

    我那时还小，害怕失去爸爸，哭着求爸爸不要走。

    爸爸却冷声呵斥：你若还要纠缠，就是在害我！

    我被爸爸震慑，连哭都忘了。

    只记得，大雪纷飞。

    我蜷缩在桥洞，险些被冻死，是妈妈抱着我哭着说，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
    后来，我们日子逐渐富裕，遁入佛门的爸爸却回来了。

    1

    我刚下班回家，就接到了陌生电话。

    电话里。

    男人用施舍语气和我说。

    渺渺，爸爸已经想通了，人到暮年，还是要儿女环绕膝下才是幸福，所以，我已经和主持说明情况，决定回到你和你妈身边。

    我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又说：我已经下山了，马上就跟你奶奶到你和你妈新家。

    你通知一下你妈，让她备几个好菜，我和你奶还带上了富贵，也就你堂弟，富贵说要吃鸡，不是土鸡他不吃，让你妈别买那种激素鸡听见了不。

    我爸絮絮叨叨。

    你奶爱吃鱼，要吃野生的！让你妈红烧，还有我，给我备二两小酒，老爸好久没喝酒了。

    今天一定要喝个够。

    我听着听筒里的声音，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一心向佛的爸爸，记忆被拉长到童年那个冬天，我和妈妈因为爸爸出家，被赶出家门，连一件衣服，一双袜子都不被允许带走。

    我哭着求着爸爸替我们说话。

    爸爸却冷漠看着我：人生来就是受苦的，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住，日后往生也是堕入地狱，升不了天堂的。

    爸爸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神情，推开我拽着他的手，扔下一句。

    我没你这种没用的女儿。

    然后，头也不回步入了佛门。

    由着我和妈妈在那个寒冬，险些冻死在桥洞下。

    如今。

    我听着爸爸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我。

    你妈买的那个大平层，我已经知道了有300个平方，你们母女哪住的下，正好，我需要每日打坐，你给我腾一个大房间出来，装修成我寺庙打坐的样子，这样我好每天静心。

    还有，富贵也要来城里读书，你作为姐姐，必须给他找好学校，还有你奶奶——

    不等我爸指点江山，我已经冷漠打断他。

    我不管你是上山还是下山，是要修仙还是成佛，都和我还有我妈没有关系！

    我告诉他。

    从你决定抛妻弃女那天起，我就已经没有爸爸了！

    所以，我一字一句：我家不需要你，更不欢迎你。

    我直接挂了电话，坐在沙发上良久，还是会因为这通电话而胸口隐隐作痛，我不是没有期待过父爱，可是在长久时间里，父爱在生活困顿中，早就变得不值得一提了。

    我刚准备起身，就看见我妈拎着菜回来，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提袋。

    渺渺，我买到了你爱吃的鱼，晚上给你做鱼。

    我看着我妈，从农村妇女变成如今鲜活的样子，不想再因为我爸纠缠，让她重新陷入挣扎，我上前抱住我妈胳膊，笑着撒娇。

    我想出去吃。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2

    妈。

    我看着妈妈。

    我想吃火锅了。

    我拿出团购券，指着上面鲜切掉龙，我想吃牛肉火锅，陪我嘛妈妈～

    妈妈一向宠我，马上答应。

    只是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