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得青瓷瓶微微晃动。

    云柔向来乖巧懂事，岂会编造这种谣言

    他忽然停住脚步，俯视着我，目光像淬了冰的银针。

    我望着父亲身后墙上挂着的

    忠君报国

    匾额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。前世他也是这般，满心满眼都是沈云柔，哪怕我死在冰冷的河水里，他也只当我是个不懂事的联姻工具。

    指尖触到怀中密函的棱角，我深吸一口气，将泛黄的纸笺呈上：证据在此。妹妹与二皇子私通，妄图借我之手除掉大皇子，扶持二皇子上位。

    啪！

    父亲手中的狼毫应声折断，墨汁溅在宣纸上，晕染出一片狰狞的黑。他颤抖着接过密函，喉结上下滚动。

    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，阳光透过窗棂，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。

    这……

    这不可能……

    父亲踉跄着跌坐在太师椅上，信纸在指间簌簌发抖。

    我看见他鬓角新添的白发，突然想起儿时他也曾将我抱在膝头，教我习字。可自从沈云柔出生，他的目光就再也没在我身上停留过。

    父亲，二皇子与大皇子势同水火，若此事败露，沈府必将卷入夺嫡之争。

    我膝行向前，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，女儿不在乎荣辱，但沈家百年基业，不能毁于一旦。

    父亲沉默良久，书房里只有座钟滴答作响。他摘下眼镜，用帕子反复擦拭，镜片后的目光逐渐变得冷硬。来人！

    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，传沈云柔到祠堂，即日起禁足，断绝与外界一切往来。

    我抬起头，正对上父亲复杂的眼神。那里面有痛心，有不甘，更多的是权衡利弊后的决绝。原来在家族门面与女儿之间，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。

    第三章

    婚礼前夕

    父亲，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，婚礼前夕传出此闻，怕是对大家都不好。

    父亲沉吟片刻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案边缘的云纹，檀木桌面被他磨得发亮：云柔终究是沈家女儿，婚礼当日，让她以嫡亲妹妹的身份出席。但在此之前，不许踏出沈府半步，府中往来信件一律严查。

    他话音落下时，窗外的暮色正漫过飞檐，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暗纹。

    三日后，鎏金铜镜映出满屋红妆。

    我端坐在妆台前，任由绣娘为我绾起凌云髻，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    门

    吱呀

    一声被推开，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卷进殿内，沈云柔身着淡青色襦裙出现在门口，几日禁足让她形容憔悴，发间的玉簪歪歪斜斜，眼圈泛红，像是哭过许久。

    姐姐……

    她声音沙哑，绞着帕子走到我身后，目光在镜中与我相撞，我那日只是担心你……

    担心我识破你的阴谋

    我抬手制止绣娘动作，铜镜里的沈云柔身形一颤。

    我转身直视她闪躲的眼神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：妹妹可知，大皇子府的暗卫已查出你与二皇子往来的书信那些写着‘除掉大皇子，助殿下登基’的密函，如今正躺在父亲的书桌上。

    她手中的帕子

    啪

    地掉在地上，瞳孔骤然收缩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：不可能……

    你胡说！

    我缓缓起身，凤冠上的流苏扫过她的脸颊，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：沈云柔，你以为父亲为何留你性命不过是为了沈家的颜面。若妹妹再敢算计我，我不介意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公之于众，到那时，沈府的百年基业，怕是要毁在你手中。

    沈云柔踉跄后退，撞得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