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的胭脂盒

    哐当

    落地，丹蔻洒了一地，像极了前世我沉入河底时，那片被血水染红的水面。

    她扶着妆台站稳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我望着她狼狈的模样，前世溺水时的窒息感突然涌上来，化作唇边嘲讽的笑意。这只是开始，属于沈云柔的报应，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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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四章

    秉烛夜谈

    大皇子府的朱漆大门上贴着双喜，檐角垂落的红绸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我被喜婆搀扶着跨过火盆，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青石板，嫁衣上的珍珠流苏发出细碎的声响，却掩不住回廊尽头传来的宾客喧闹。

    穿过九曲花廊，新房门前的红灯笼将人影拉得歪斜，喜婆掀开红盖头时，我瞥见铜镜里自己泛白的指尖。

    红烛在案头摇曳，火苗忽明忽暗。大皇子身着玄色喜袍，端坐在书案前，青玉镇纸下压着半卷兵书。他垂眸翻页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，腰间的羊脂玉佩泛着冷光，与满室的红色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当我的木屐踏过门槛发出声响，他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书，指节无意识叩着桌面，发出

    哒哒

    的轻响，像是某种无声的质问。

    大皇子。我屈膝行礼，盖头下的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。那双手修长有力，握着书卷的姿态优雅，全然不似传言中因伤致残的模样。

    空气中浮动着沉水香与烛油的气息，寂静中，他起身时衣袍带起的风拂过我的面纱。

    金剪挑开红绸的瞬间，烛火骤然明亮。我抬头对上他凤眸中翻涌的暗芒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：沈大小姐，传闻你抗婚跳河，如今为何乖乖嫁来他的声音低沉，尾音拖得极慢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。案上烛芯突然爆开火星，在红烛上烧出焦黑的痕迹。

    我攥紧嫁衣的袖口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前世他被蒙在鼓里，以为我嫌弃他不得圣宠又身有隐疾，此刻眼底的轻蔑如冰刃般锋利。大皇子容禀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直视他的眼睛，此前落水并非抗婚，而是受人蒙骗。有人编造殿下……

    身有缺陷的谣言，妄图破坏这桩婚事。

    他摩挲玉佩的动作猛地顿住，凤眸危险地眯起。满室寂静中，他忽然逼近，衣摆扫过妆台，铜雀烛台摇晃起来，烛泪顺着红烛蜿蜒而下：沈大小姐的意思是，有人蓄意构陷本王

    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，我却感受不到半分温度，只觉寒意顺着脊梁攀升。

    正是。

    我强迫自己站稳，从袖中取出沈云柔与二皇子往来的密函，妹妹与二皇子勾结，妄图借我之手除去殿下，扶持二皇子上位。这些信件，便是证据。

    密函落在案上发出轻响，他低头扫过字迹，喉间溢出一声冷笑，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出鞘。

    红烛突燃

    噼啪

    炸开，烛火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。良久，他抬眼望向我，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：沈大小姐倒是坦诚。

    他指尖划过密函上的朱砂印，声音低沉，但仅凭这些，还不足以让本王相信。

    我握紧拳头，指甲刺破掌心传来刺痛：殿下若不信，可派人暗中查访。

    我直视他的眼睛，我既已嫁入王府，自当与殿下同仇敌忾。那些妄图算计我们的人，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他凝视我片刻，忽然轻笑出声，伸手将我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。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我浑身僵硬，只听他低声道：希望沈大小姐莫要让本王失望。

    烛火摇曳间，他的影子将我笼罩，新房内的气氛依旧紧绷，却在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