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**第七章**
凌晨四点十七分,周舒桐在修复一盏破碎的宫灯。
幼猫蜷在绘图纸上酣睡,尾巴尖偶尔扫过她正在描摹的纹样。裴牧之留下的咖啡杯早已见底,杯底残留的肉桂粉在台灯下像撒落的金箔。
手机屏幕亮起,苏琪发来一段视频:顾氏集团总部被记者围堵,顾父的沉香木手杖在推搡中折断。镜头角落,白芊芊戴着口罩匆匆钻进出租车,怀里抱着印满logo的纸袋——这次是真的爱马仕。
周舒桐的刻刀在灯骨上刻出最后一道回纹,忽然听见阳台传来轻响。
裴牧之站在雨棚下,衬衫肩头被夜雾浸得半透,手里拎着个竹编食盒:巷口阿婆的桂花酒酿圆子。他鼻尖还沾着点面粉,她说你外公以前常买。
幼猫立刻竖起耳朵蹿过去,尾巴缠上他裤脚。周舒桐拉开玻璃门,夜风裹着清甜的桂花香涌进来。她忽然发现他左腕戴着串沉香木珠,其中一颗刻着极小的桐字。
这是……
你外公送的。裴牧之将食盒放在工作台上,掀开盖子时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,我老师和他下棋输了,拿我抵债当学徒。
酒酿的甜香里,周舒桐想起童年那个总蹲在院子里刨木头的清瘦少年。记忆中的侧脸渐渐与眼前人重合,连耳后那道浅疤的位置都分毫不差。
苏琪的电话突然切入:桐!惊天反转!顾泽那混蛋居然——
在直播道歉周舒桐瞥了眼平板上实时热搜顾氏太子爷痛哭流涕,画面里顾泽西装皱得像腌菜,正声泪俱下承认挪用公款。
裴牧之舀了勺酒酿圆子递过来,糖桂花在瓷勺里晃成琥珀色的小月亮:温度刚好。
幼猫突然跳上料理台,粉舌偷舔了勺边的糖渍。周舒桐望着它爪上的玉斑,想起外公说过:最好的修复不是掩盖裂痕,而是让光阴自己来包浆。
远处天际线泛起蟹壳青,第一缕晨光穿过宫灯镂空的花纹,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影。那些曾被顾泽嘲笑过时的传统纹样,此刻正在晨曦中复活。
裴牧之的指腹擦过她腕间玉镯,温度像三十四年来每个不曾落雨的清明:天亮了。
幼猫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滚,露出肚皮上心形的白毛。
**第八章**
周舒桐在晨光中醒来,发现身上盖着件靛青色衬衫,袖口残留着松木与沉香的余韵。
幼猫正扒拉着衬衫纽扣玩,白玉爪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。茶几上的食盒压着张便签,裴牧之的字迹力透纸背:猫粮在橱柜第三格,它喜欢挠真皮沙发。落款处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斗拱草图。
手机震动起来,苏琪的语音带着宿醉的沙哑:顾泽进局子了!那傻缺挪用公款还伪造你签名!背景音是机场广播,姐要去米兰时装周避避风头,你家裴先生太可怕了——他居然挖出顾泽五年前偷税的证据!
周舒桐走到阳台,发现那盏修复好的宫灯已被挂在晾衣杆上。晨风拂过灯下的流苏,在白色墙壁投下游动的光斑,像一群金色的鱼。
门铃响起时,幼猫警觉地竖起耳朵。监控屏幕里,白芊芊素颜穿着运动服,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。她不断回头张望,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。
姐姐…门刚开条缝她就跪了下来,纸袋里滑出几张照片——全是顾泽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,求你救救我,他让我去陪那个李总…
周舒桐弯腰捡起照片,某张背景里的日历显示拍摄于上周。她忽然笑了:白小姐,你指甲颜色换得真快。指尖点在她昨天刚做的裸色美甲上,这是顾泽送你去学的沙龙级护理吧
幼猫突然蹿出来叼走一张照片,上面赫然是白芊芊挽着李总进酒店的背影。裴牧之的声音从消防通道传来:李总夫人正在来这的路上。他提着两杯豆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