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义父的燃眉之急。
宋玄珩接过信,转手给了章太医,没再作声。
章太医看信的过程中,眉头越皱越紧。
我将他那一系列神情变化看进了心里,放在扶手上的手也随之越收越紧。
这药方并无问题,看来出问题的——
是在御史府内。
宋玄珩睨着香榭。
沖寒,去查查她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。
香榭赶忙膝行上前,朝宋玄珩重重行了一礼。
殿下!奴婢说,奴婢都说……是二夫人让奴婢这么做的,她允诺奴婢在大夫人身故之后,奴婢便可以离府归家,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啊!
我再也按捺不住,环顾四周,并没发现白倾鹭和她那个十恶不赦的母亲,却撞见母亲饱含浊泪的一双眼睛。
我心理防线哗啦啦碎了一地。
我忍住胸腔内快要满溢出来的酸涩,高声吩咐:去,去搜,今日便是要将这御史府翻个底朝天,也要将二夫人和二小姐找出来!
一贯装哑巴的白年帧,在这时出言阻止:芷儿,休得胡闹!
还未来得及由我反驳,宋玄珩就先发了话:
孤觉得此事的确非同小可,沖寒,去东宫带一队人马出来,在城中搜捕二夫人和二小姐的踪迹。
而香榭,为奴不忠,为仆不敬,欺瞒主上,拖出去,乱棍打死。
话音刚落,他再次看向我,缓步朝我走来。
完全没了前日的戾气,他抬手轻轻拭去了我眼角的水汽。
随后朝白年帧补了一句:还请岳丈命人安排一间厢房,孤与侧妃今日会在府中休息,待明日将人找回来了查清事实再另作决断。
我看出来了,先打一巴掌然后再塞个甜枣这招,宋玄珩近来用起来颇为顺手。
18.
母亲经此大劫,万幸章太医把过脉之后确认了总体无碍,我才稍稍放下了心。
一大家子人陪宋玄珩吃了晚饭,我本打算宿在召园。
可娘说太子既然在府上,便该去陪着他,不然传出去会让外人以为我们夫妻不睦。
我很想告诉她,传便传吧,因为我跟宋玄珩本来就不睦。
但瞧着她那欣慰的眼神,我便知道宋玄珩刚才在前厅演的那出戏可太成功了。
兰荷,太子住哪儿了
我得提前问清楚,好避开他那间屋子,不然迎面撞上只会更尴尬。
听下人说是宿在了小姐的闺房中。
我脚下一个趔趄,暗叫一声不好。
快步赶到卉园,下人正在清扫我的卧房。
宋玄珩果然站在廊下,还没进屋。
我硬着头皮走上前,殿下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
回夫人的娘家,当然是要宿在夫人房中了。
从宋玄珩口中听见夫人两个字,怪吓人的。
殿下抬举妾身了,妾身是殿下的侧妃,实在担不起殿下称一声‘夫人’。
他那春风拂面的笑容僵在当下。
我装作没看见,想也没想就要将人往外赶。
卉园中还有其他卧房,妾身还是命人收拾出一间更宽敞的,殿下也好安歇。
他仿佛是不想再与我打口水战,一口回绝:孤哪儿都不去,就睡这儿。
我本想与他避开,可我的卧房里,实在是有些不能被他看见的东西。
与其睡在别处,惴惴不安祈祷不会被他发现,还不如跟他一起,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来得放心。
下人将宋玄珩请了进去。
我跟在他身后,看向侧室书架最顶端。
在确认那一摞宣纸还好好地放在上面之后,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