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的,从来都志在必得。
裴觐也不例外。
就算他身负鼎祚将移,主其变者,裴氏之裔的谶语。
就算他因此被迫遁入空门避祸。
就算他后来总是对我不冷不热,一口一个殿下请自重、殿下使不得。
我还是一门心思扑了上去。
我小字阿鲤,他禅房前养了满池的锦鲤。
我最爱吃桂花味的点心,护国寺呈上的素斋中总有一道是他亲手做的桂花糕。
这些怎么不算是他心向我的证明
我就这么哄着自己追着裴觐,一追就是十多年。
直到两年前,裴觐凯旋而归。
一并带回来的,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。
3
他将那个女人藏在永安巷,一藏就是两年。
两个月前,我才知晓那对母女的存在。
云香将这个消息带回来之后,我入了宫。
皇兄,下旨吧。
想通了
嗯,追在裴觐身后这么多年,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。
裴觐出征前,他待我尚且算相敬如宾。
裴觐凯旋后,我们才开始貌合神离。
我尝试过重新靠近他,但是失败了。
甚至在这之中,原来还有旁人的插足。
我没有理由继续留着裴觐。
他不自在,我亦恶心。
原本一别两宽,好聚好散。
但他的坐骑惊雪显然不这样认为。
惊雪本是我的爱马,也是我送裴觐的新婚贺礼。
极通人性。
当日他拿着和离书走出公主府,刚骑上惊雪,便被一头撅在了马蹄下。
如此失了这十四年间所有记忆。
他忘记了我们是怎样爱恨难容,怎样相看两厌,只记得我们的初遇。
只记得我是他的阿鲤。
算起来,我们初遇那两年,他待我还不像之后那般克己复礼。
他会精心照料禅房前的那池锦鲤。
还会将寺里的桂花都收集起来,等我入寺寻他。
我们一起救了一窝燕雀,相约年年春来相见。
然而第三年,燕雀没有飞回来。
也是那一年,裴觐丧父,开始对我避如蛇蝎。
4
骤然要面对如此粘人的裴觐,我浑身不自在。
偏偏他还不肯回护国寺,也住不惯一年前才重新修葺好的安远王府。
就一直赖在我这里。
整日除了敲鱼念经,便是心心念念要为我做桂花糕。
可惜府里的月桂树已被砍尽,在我知晓他养了外室之后。
更要命的是,他还将我幼时做过的那些傻事搬出来,整日对我耳提面命。
阿鲤说过的,夜风寒凉,要靠在一起睡才暖和。
……
阿鲤,你现在走路为何不牵着我的手分明我现在比你高出那么多,可以更好地护着你。
……
阿鲤,你以前最喜欢陪着我抄经,坐在旁边敲木鱼,为何现在这么讨厌它
我看着杵到眼前的木鱼,额角又剧烈抽痛起来。
十五岁那年,因父皇崩逝守了三年国孝的姑母终于出降。
我高兴得忘了怀,误饮了给新人准备的催情酒,漏夜闯入裴觐的禅房。
献之哥哥,帮帮我。
裴觐默了片刻,盘腿坐在千佛塔前,拿出了常日诵经用的木鱼,敲了起来。
禅音能祛浊,辅以静心咒,不出半个时辰,殿下便能恢复无恙。
……
我这边欲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