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着褪色的醒面二字——那是从婆婆陪嫁的檀木匣里掉出来的,半个月前我曾在匣底见过完整的食谱,第一页用经血写着:醒面需配断发,蒸馅当加指筋。
第三章
面中尸
第一笼包子出锅时,窗外飘起了细雨。朵朵举着勺子站在蒸箱前,水蒸气模糊了她的小脸,却遮不住嘴角沾着的、不属于番茄酱的暗红。我掀开蒸屉的瞬间,松木纹理里渗出的血水染红了包子皮,褶皱处嵌着几根弯曲的指甲,像极了张婶坠楼时抓伤墙面的痕迹。
老婆,你怎么了丈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洗完澡的薄荷味。我转身时撞翻了面盆,青白的面团摔在地上,表面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截蒸屉绳,绳头还滴着和张婶颈纹里一样的暗褐色液体。
面发过了。我弯腰收拾时,看见面团截面有五个指节状的凸起,每个凸起顶端都有半月形的甲床凹陷。丈夫的拖鞋碾过面团的瞬间,我听见类似指骨断裂的脆响,混着他裤脚扬起的香水味,让我想起张婶葬礼那天,在殡仪馆看见的、那个躲在柱子后的模糊身影。
朵朵突然开始咳嗽,小拳头捶打着胸口,咳出的不是痰液,而是几缕缠着面粉的白发。我慌忙抱起她时,发现孩子后颈有片新淤青,形状竟和婆婆临终前掐住我手腕的指痕完全吻合。妈妈,朵朵梦见奶奶在揉面团,面团里有好多手在动。她贴着我耳边说话时,呼出的热气里带着烤焦的味道,像极了蒸箱里被烤糊的避孕药说明书。
深夜擀皮时,窗外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的嚎叫。案板上的面团不知何时变得黏腻,擀面杖碾过的地方留下清晰的指纹,每个指纹中心都有个细小的血点,像极了张婶指甲缝里的凝血。当我准备第二块面团时,发现面盆底部刻着模糊的字迹,凑近台灯才看清是行小字:每醒一次面,便少一个人。
蒸箱在午夜十二点突然自动启动,蓝光映在瓷砖上,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看见影子的腹部在蠕动,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截蒸屉绳,绳头系着的不是面团,而是颗泛着青白的指节——和今早从面团里洗出的、带着倒刺的指节一模一样。
第四章
断发记
刘姐母亲的追悼会在周六上午,我抱着朵朵站在殡仪馆后排,看着遗像里老人慈祥的面容,突然想起上周帮她整理遗物时,在枕头底下发现的那本血字食谱。第二页画着扭曲的揉面图,五个手指按在面团上,每个指尖都滴着血,旁边注着:三醒三揉,人魂入馅。
我妈临终前说,包子要蒸够七七四十九分钟。刘姐递来孝带时,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新伤,和张婶脖子上的勒痕同样宽度,她说面里要加断发,才能缠住男人的心——可我爸还是跟着狐狸精跑了,就像你公公当年对婆婆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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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像把锋利的剁刀劈开记忆,我突然想起婆婆床头柜里的老照片:年轻的公公搂着个穿旗袍的女人,背景是三十年前的菜市场,肉摊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,正是现在卖肉的老陈。照片背面用面粉写着:1995年冬,第三笼包子出锅。
回到家时丈夫正在翻找抽屉,听见动静猛地转身,手里攥着半张泛黄的纸——是从婆婆檀木匣里掉出的食谱残页。你在找这个我从围裙口袋掏出完整的血字食谱,看着他骤然变白的脸,突然想起张婶坠楼前那晚,他公文包里多出的、不属于我的长卷发。
当年你妈就是用这个配方,害死了我爸的情人。我抚摸着食谱上干涸的血印,想起老陈说的停尸房猪肉,醒面三次,每次加不同人的断发:第一次是情敌的,第二次是碍事的邻居,第三次——我盯着他颤抖的指尖,第三次该加谁的是我,还是朵朵
丈夫突然跪下,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:当年我妈得了产后抑郁,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