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孔形状与断掉的铜钥匙完美吻合。
咔嚓。
钢板弹开的瞬间,许沉星瞳孔骤缩。暗格里不是武器,而是一具密封的玻璃棺。棺中躺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,面容与白薇有七分相似,胸前别着731部队军医—白兰的名牌。更骇人的是,她双手捧着一颗仍在微弱跳动的心脏,血管连接着复杂的仪器。
心脏表面的疤痕组织,赫然组成许世安三个字的轮廓。
惊喜吗七叔的声音通过水下传声器嗡嗡响起,你义父的心脏,可是最好的实验样本。
许沉星一拳砸向玻璃棺,却在触碰的刹那被高压电流击穿手臂。剧痛中他看清仪器上闪烁的数字——1935.10.17,义父死亡日期旁,竟还有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:00:15:00。
还有十五分钟,这颗心就会停止跳动。七叔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,猜猜看,停跳瞬间,外滩十二号的保险库会怎样
许沉星突然想起义父录音里的警告。他疯狂搜索棺体,终于在底部找到微型镌刻:
过河卒子,回头无路
这是许世安教他下象棋时常说的话。电光火石间,许沉星扯断颈链,将染血的铜钥匙插入仪器卡槽——钥匙断面的金属纹路,竟与心脏血管分布完全吻合。
倒计时戛然而止。玻璃棺缓缓升起,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。许沉星钻入的刹那,整艘海东青号突然剧烈震动。他回头望去,透过逐渐闭合的钢板缝隙,看见七叔站在甲板上,正将白薇推向船舷——
不!!
许沉星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。冲击波将他掀进甬道深处,在失去意识前,他最后看到的,是白薇坠江时飘扬的衣角,和那支始终紧握的德制钢笔。
三个小时后,圣玛丽医院停尸房。
许沉星在消毒水味中醒来,发现手中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。那是从白薇钢笔里取出的胶卷显影——年轻的许世安与穿和服的七叔并肩而立,背后横幅写着昭和九年中日医学交流。
照片边缘,有人用血写着:
心在何处,局在何方
窗外,朝阳将黄浦江染成血色。许沉星摸到枕下的柯尔特手枪,弹匣里只剩一颗子弹。枪柄上,新刻的玫瑰纹还带着松香气味。
走廊传来脚步声,护士推着药车渐行渐近。车轮声中,混着三短一长的金属敲击——正是红玫瑰的接头暗号。
许沉星缓缓举起枪,对准了房门。这一次,他不再犹豫。
许沉星的手指扣在扳机上,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清醒。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车轮声与金属敲击声交织,仿佛在敲打他的神经。
门把手轻轻转动,发出细微的咔嗒声。许沉星屏住呼吸,枪口纹丝不动。
门开了。
推车先进来的是药盘,上面摆着几支针剂和纱布。随后,一只纤细的手搭在门框上,指甲涂着淡淡的玫瑰色。许沉星的目光上移,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——是林曼,圣玛丽医院的护士,也是红玫瑰小组的成员。
你醒了。林曼低声说道,目光扫过他手中的枪,神色未变。她反手关上门,从药盘底下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,迅速塞到他手中。
许沉星没有放下枪,只是用另一只手展开纸条。上面只有一行字:
七叔未死,目标在霞飞路76号。
他瞳孔微缩,烧焦的照片上那行血字仿佛在眼前重现——心在何处,局在何方。
白薇的钢笔里还有东西。林曼压低声音,胶卷的另一半被‘夜莺’截获,他们知道你在查什么。
许沉星沉默片刻,终于放下枪,声音沙哑:谁杀的
林曼摇头:不清楚,但‘夜莺’已经盯上你了。现在外面全是特务,你得立刻离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