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被吹起,露出了腕间被烫红的痕迹。
裴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:这是
陆如霜想抽回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他的拇指轻轻抚过那片红痕。
陆如霜手腕一颤,却没能挣脱。
裴渊的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,摩挲过她的肌肤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不过是被热气熏着了。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见裴渊眉头蹙得更紧。
他忽然转身进屋,片刻后取来一个药瓶。
伸手。
这命令般的语气让陆如霜下意识服从。
冰凉的药膏被他一点点抹在烫伤处,可那微蹙的眉峰,却泄露了几分不该有的情绪。
小叔不必...
别动。
裴渊手上力道蓦地加重。
陆如霜吃痛地轻哼一声,裴渊听到这声音,身体突然僵硬,却还是坚持将药抹完。
烛火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。
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。
裴渊突然松开钳制,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尚未平息,声音却已恢复冷肃:更深露重,嫂嫂记得锁好门窗。
06
第二日一早,裴渊就上朝述职。
陆如霜正在房中裁剪花枝的时候,裴渊贴身的小厮回来告诉她,晚上宫中设宴,要她进宫赴宴。
末了还说,裴渊这一日都陪伴圣驾,晚上他会派马车来接她。
陆如霜应了声好。
新帝登基已三年有余,在一众旧臣里,圣上格外重视裴家。
为守国门杀敌无数的裴肃自不用说。
弟弟裴渊虽不是武将,但作为刑部侍郎,其狠戾果决的作风很受圣上欣赏。
圣上亦常遣其外出行些秘事。
漕盐案,也是圣上力排众议,从一众大臣里钦派裴渊前往扬州。
不过半年,此案大破。
扬州知府遭受酷刑后被裴渊就地格杀,当地盐枭已被押送京城。
裴渊回京后,定是要与圣上细谈。
待裴渊的马车赶来时,陆如霜才刚刚穿好宫装。
进入宫门后,有内侍引路。
陆如霜才发现,已经有好多命妇小姐们到场。
为首的侯爷夫人看见陆如霜,微笑着走过来。
裴夫人来了。承恩侯夫人笑着迎上前,执起她的手细细打量,这身月华裙当真衬你,倒比御花园的玉兰还清雅三分。
陆如霜垂眸浅笑:夫人谬赞了。
听闻裴侍郎今日在御前得了嘉奖安国公夫人眼角余光却扫向殿门,圣上亲赐了獬豸金印,这可是开朝头一遭。
陆如霜指尖微顿。她尚不知此事,只得温声应道:为君分忧,是臣子本分。
裴夫人过谦了。御史夫人摇着团扇靠近,忽然压低声音,听我家老爷说,裴侍郎审那盐枭时...
话未说完,内侍忽然传来通传声。
众人只见裴渊玄色官袍掠过殿门,腰间新佩的金印在宫灯下灼灼生辉。
他的目光穿过满殿珠翠,径直落在陆如霜身上。
那一瞬,她竟觉得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,却又在转瞬间归于沉寂。
不少贵女们眼眸含羞地打量起裴渊。
嫂嫂。他对在场的夫人们微微颔首,行至她身侧,该入席了。
陆如霜轻点头,随他走向宴席。身后传来贵妇们压抑的窃窃私语:
裴侍郎这般人物,不知哪家闺秀有福气...
听说圣上有意将安阳郡主...
碎语飘入耳中,陆如霜忽然觉得胸口发闷。
她偷眼看向身旁的裴渊,却见他下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