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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气的象征。我们都应该有向前生活的勇气,既然我们过不到一起,不如一别两宽,您说是吧。

    她的发梢扫过军装肩章,顾凌想起边境线巡逻时见过的晨雾,也是这样抓不住。

    当礼堂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,他摸到口袋里蔫了的野姜花——今早在训练场墙角摘的,此刻花瓣上还沾着露水。

    席老师!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作业本冲来,这个单词怎么读呀

    顾凌看着蹲下身的女人,阳光为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。她念family时的口型温柔得像母亲纳鞋底时的哼唱,完全不像那晚撕碎结婚照的疯女人。

    席南枝整理教案的手顿了顿。她望向窗外开始凋零的野姜花,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电报——深圳那边已经找好铺面,蛇口海关的批文下周就能到手。

    第五章

    霜白的月光漫过窗棂时,席南枝正用钢笔尖挑开糊窗缝的旧报纸。寒风卷着煤灰钻进屋内,却在触及书桌的瞬间凝滞——玻璃板下压着张奖状,鲜红的优秀青年教师印章还未干透。

    咚咚咚。

    搪瓷脸盆叩门的声音惊散了寒气。

    顾凌站在门外,军大衣肩头落满雪粒子,掌心托着个油纸包,蒸腾的热气在睫毛上凝成霜:后勤处多分的粘豆包。

    席南枝瞥见纸包角落的暗红印记,分明是东街王寡妇家的独门标记。全院都知道,那寡妇见了顾团长总要往他菜篮里塞韭菜盒子。

    劳烦转交王大姐。她将油纸包推回去,腕间银链叮当轻响——是孩子们用废弹壳串的教师节礼物,就说我对麦麸过敏。

    顾凌的手悬在半空,看着女人裹紧藏蓝棉袄走向书桌。台灯在墙上投出摇曳的剪影,垂落的发丝间隐约可见后颈淡粉的疤痕,那是原主半年前撞桌角留下的。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昨夜查哨时,听见两个哨兵议论:席老师今天穿列宁装真像《大众电影》里的秦怡...嘘!人家马上要去深圳...

    砰!

    藤编箱合拢的声响惊破寂静。

    窗台上野姜花早已凋零,空搪瓷缸里却多了支红梅——今早家访时学生塞给她的。

    下周有寒流。顾凌突兀地开口,指尖摩挲着军大衣内袋。那里藏着张连夜补开的证明:因军事演习需要,暂停办理离婚手续三个月。

    好,我晓得了。席南枝轻声说。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红星小学的元旦联欢会飘着彩纸屑。席南枝弯腰给参演《天鹅湖》的孩子们整理裙摆,苏联制芭蕾舞鞋在煤油灯下泛着象牙白的光泽。

    老师,军官叔叔又来了!扎红绸的小班长指着礼堂后门。顾凌立在阴影里,军装笔挺得不像来观看小学汇演,倒像视察作战室。

    手风琴奏响《红莓花儿开》的瞬间,席南枝感觉肩头一沉。带着体温的军大衣裹住她单薄的的确良衬衫,袖口还残留着射击训练后的硝烟味。

    你怎么来了席南枝疑惑道。

    王建军父亲说你家访时晕倒了。顾凌的声音混在童声合唱里,目光却锁住她泛青的唇色。三天前他带新兵拉练归来,正撞见卫生员扶着人从急诊室出来,病历本上营养不良四个字刺得他整宿未眠。

    席南枝拢紧大衣。

    顾团长。她突然转身,心想他来都来了,鼻尖险些蹭到他胸前的功勋章,能劳驾帮忙搬道具吗

    顾凌在道具间被彩绸缠住时,终于明白这是个陷阱。褪色的幕布后堆满苏联童话书,最上面那本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夹着张借书证——持证人赫然是他自己的名字,借阅日期停在结婚前三个月。

    孩子们找到的。席南枝倚着门框,指尖转着串黄铜钥匙,原来顾团长也爱看保尔·柯察金。

    窗外炸开迎新年的鞭炮,震得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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