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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血色提案

    我握着提案书的手指节发白，会议室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后颈，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下摆。投影仪蓝光打在周副总油光发亮的额头上，他正在用蹩脚的英语吹嘘公司实力。

    小腹传来的绞痛让眼前发黑，我摸向西装口袋里的布洛芬，药板却不知何时空了。手机在桌面震动，男友程朗的第十八个未接来电在锁屏界面闪烁。我瞥见最上方突然跳出的微信消息：宝贝，你的提案数据怎么在陈总监电脑里

   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血腥味在舌尖蔓延。陈美琳的香奈儿套装在斜对面泛着珠光，她正低头摆弄新做的水晶甲，颈间蒂芙尼钥匙项链随动作晃动——那是我熬夜做市调时她请的病假。

    投影幕布突然熄灭，周副总尴尬的咳嗽声中，陈美琳施施然起身：看来设备故障，不如先看我的方案她U盘插进接口的瞬间，我注意到她MACBOOK上熟悉的烫金贴纸——那本该贴在我的电脑上。

    关于母婴市场，我们认为应该主打温馨家庭概念...她调出PPT，第三页的消费者画像数据与我的笔记本分毫不差。会议室开始骚动，甲方代表交头接耳，赵总助已经摸出手机准备离场。

    我撑着桌沿站起来，12厘米红底鞋扎进地毯。请等一下。声音比想象中稳定，陈总监是否介意换种呈现方式在她错愕的注视中，我扯下会议记录本，猩红唇膏划过雪白纸页。

    根据实时舆情监测，年轻妈妈们在凌晨两点最活跃的标签是深夜崩溃和自我救赎。口红在纸上画出陡峭的折线图，我们不需要粉饰太平，而要给她们一个情绪爆破点——比如这个slogan：当全世界都叫你妈妈，我们记得你首先是你自己。

    甲方CEO突然坐直身体，他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在桌面磕出轻响。我扯松领口丝巾，任由生理期的冷汗浸透后背，如果贵司敢做第一个撕开滤镜的品牌，我能在24小时内让这个话题冲上热搜前三。

    陈美琳的珍珠耳环在颤抖，她不知道我昨天凌晨黑进她云盘时，顺便在数据模型里埋了三个彩蛋。此刻大屏突然亮起，我三天前设置的定时邮件正在自动播放消费者采访视频，年轻母亲们含泪的眼睛填满整面墙。

    我们需要这样的真实。甲方女副总摘下眼镜，苏总监，后续细节...

    我接过合同的手终于开始发抖，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晕染了签名栏。茶水间镜子里，我看见陈美琳正在摔她的纪梵希口红，而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：你电脑里的定位程序该更新了——程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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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镜像陷阱

    茶水间的镜子裂成蛛网状，陈美琳的尖叫声被电梯吞没时，我正用酒精棉片擦拭签名栏上的血渍。手机持续震动，程朗的对话框不断弹出粉色爱心表情包，仿佛某种甜蜜的蠕虫病毒。

    晚上做你爱的红酒烩牛尾最新消息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...的幽灵提示。我盯着他三天前帮忙重装系统时留下的Ubuntu启动盘，金属外壳倒映出自己瞳孔里的数据流。

    深夜两点十七分，当整栋写字楼只剩安全通道的绿光，我戴着乳胶手套掀开程朗送的情侣款机械键盘。幽蓝电路板上，指甲盖大小的信号发射器正在呼吸，像只休眠的萤火虫。

    果然用了LoRaWAN协议。我将频谱分析仪的探头贴上发射器，屏幕上的波纹突然剧烈震荡——这是程朗去年为智能家居公司设计的远程唤醒模式。监控程序突然自启的瞬间，我快速将准备好的镜像文件灌入云端。

    显示器蓝光里，二十六层落地窗外飘起冻雨。程朗永远不会知道，他远程看到的聊天记录是AI生成的虚拟人格，那些深夜加班定位是算法模拟的移动轨迹，而此刻他手机里显示的苏瑾电脑桌面，其实是复刻他硬盘的镜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