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觞流水
的从未露过面?”“我听闻她自幼体弱,终年在府中静养……”“静养?”有人低笑摇头,“我倒听说她患的是疯症,动辄持刀伤人,府中怕惹祸才将她拘在院里。
”“当真?这般美貌竟……”议论声混着流水漫过来,姜茯垂眸拂袖,声线清稳:“臣女欲献画艺,可备笔墨?”皇后颔首,指尖轻挥。
太监即刻捧来宣纸、羊毫,在她面前摆上红木画案。
姜音掩唇低嗤:“装模作样。
”姜婉附耳轻笑:“府里谁不知她连毛笔都握不稳?”这疯子,但凡握笔便要见血,谁敢让她沾半分尖锐器物?偏她口口声声要献画艺,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在府里圈禁的十几年间,连狼毫笔杆都未摸过,又谈何泼墨挥毫?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。
墨汁入砚,姜茯指尖蘸取石青,腕间银镯轻晃出声。
宣纸之上,笔锋如游龙走水。
须臾,姜茯搁笔起身,向皇后敛衽:“回娘娘,画毕了。
”皇后挑眉:“竟这般快?”她轻轻颔首。
皇后目光示意,太监即刻取过画作呈上。
姜音捏着帕子凑近姜婉:“那疯丫头难不成真会画画?”姜婉冷笑:“绝无可能。
这般仓促,能画出什么像样的东西?”皇后漫不经心地展开画轴,眸光触及画面的刹那,笑意骤然凝在唇角。
姜婉掩唇轻笑:“我就说——”话音未落,却见皇后忽而击节赞叹:“妙极!姜姑娘这笔法当真是神来之笔!”“小顺子、小言子,快将画示与众人!”两太监应声展开画绢,众人一看,画里正是皇后坐着的样子。
她靠在金晃晃的软枕上,身上明黄色的礼服绣着云朵花纹,头上凤冠垂着珍珠串,连眼角笑出来的细纹都跟真的一样。
最绝的是皇后的神态。
眉毛扬起的样子又亲切又带着威严,手指搭在桌子上的姿势,跟她现在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。
“这……”席间抽气声此起彼伏,“也太逼真了吧。
”姜婉的笑意凝在唇畔,指尖将绢帕绞出细密褶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