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咫尺天涯
    小寒过后,京城中下了场大雪,夜半压倒一棵杨树。

    易涟清自梦中惊醒,分不清今夕何夕,直到南柳的房里点了蜡烛,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草原上了。

    转眼之间,半个月过去了。

    陆端将她困了半月,不准她出门,也不准她打探消息,却从不见她,似乎忘记了园中的这一角。

    火炉生得很旺,南柳和常雁只穿着薄纱衣在屋里走动,才不至于满头大汗,可她仍然觉得很冷。

    不愿见人,连两个丫头夜间都赶去偏房睡觉,免得她夜半走来走去扰人清梦。

    白日里总是昏昏沉沉的,每到夜间却神智清醒过来,回顾所为,渐渐如大梦初醒。

    过去的事,桩桩件件都不由自主地出现在她眼前。

    母亲平城公主在生她时难产去世,没几年父亲也跟着病逝,当时的中书令钟阁老因为曾与她母亲有过一段师生之缘,请旨将她带走抚养长大。

    钟阁老有个亲孙女,起名叫玉瑶,比她小四岁,她们从小一起长大,与亲姐妹无异。

    十二岁,钟阁老让她进了弘文馆,和皇子们一起读书,她总能拔得头筹。

    便是在那时,她与兆王世子陆端相识。

    陆端读书时表现很是平庸,策论文章都做得不好不坏,夫子表扬没有他,批评也没有他。

    听几个皇子说,他在箭场马场威风凛凛,可惜她那时对此毫无兴趣,从来没去看过。

    后来……后来……钟府百年威势一朝风流云散,家破人亡,她与玉瑶远走江南,离京前退回了陆端给她的庚帖。

    彼时兆王尚在世,他便连宫门也出不去,只能任由内侍放下庚帖,无言离去。

    最后一次见面,是她自请和亲。

    陆端在她出京的路上拦住送亲队伍,掀了她的喜帕质问她,都说了许多诛心之言,将彼此伤了个彻底,不欢而散。

    她点起一盏又一盏灯,又挨个吹灭,循环往复,蜡烛只剩下一滩伤心泪,太阳也升起来了。

    迫切想要出去的心在某一天不知不觉地死了,出去后除了往来应酬,也没什么好的,倒不如在这里清净。

    婢女们怕她无聊,找了许多书来,从诸子百家到话本故事,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她翻了翻,竟开始抄起佛经。

    晨雾青惨惨地罩在京城上方。

    房门被人猛地推开,气流将她桌上的抄经吹得四散飞去,她伸手抓,没有抓住,一张就落在了他的脚边。

    陆端弯腰捡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抄经书做什么?”陆端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压抑着很深的恐惧,转瞬即逝,不等她看清。

    易涟清有些苦恼,实话说是因为无聊他会信吗?恐怕不会吧,于是找了个借口:“祈福。

    我六根不净,进不了佛门。

    ”“你倒清楚,”陆端恢复平静,冷哼一声,“若是恶贯满盈者能入佛门,那地狱便真的要空了。

    ”“我?”她不明白究竟自己做了什么,能称得上恶贯满盈?她这一生扪心自问,除了没能报答祖父的恩情,没能履行与陆端相守的承诺,所作所为都问心无愧,没做过一件坏事。

    可是陆端不是不在意了吗?陆端走近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神情很陌生,捏住她的下巴,抬起那张脸仔细端详。

    易涟清在这个弱势卑微的姿势中与他对望,蓦地垂下眼睫。

    宽大的袍袖之间有暗红色的污渍,她轻轻地说:“你身上血味好重。

    ”陆端盯着她,神情阴骘:“我有个钟玉瑶的消息,你听不听?”“玉瑶?”易涟清联想到他一身的血迹,震惊地抬眼望过去,“她在哪里?她怎么了?”“她现在平安,”陆端莫名听出两分质问,心中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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