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
了,明明应该是自己…得偿所愿?她悬着一颗心演到最后,和罗炽南演的哥哥塞巴斯蒂安相认,然后赢来美好的结局。
戏演到最后,灯光悄然收暗,幕布缓缓拉上,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。
这一刻,后台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——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因为他们知道,这一切,完成了。
“走!”婉芝低声说了一句,“该我们谢幕了。
”一行六人牵着手,从侧幕缓步走上台。
蔚青站在最左边,灯光洒在他们肩头,犹如春日午后最后一缕暖阳。
他们向观众鞠躬,掌声在脚下翻涌。
蔚青站直了身子,鞠了两次躬。
等起身时,她目光又不自觉地投向了那个角落——母亲依旧坐在那里,一动未动,像是舞台下的一尊静像。
灯光落下,他们退场。
后台一片欢呼,像刚打赢仗的临时军营。
黎婉芝帮着罗简拆头饰,嘴里还在念叨什么走位不准。
罗炽南蹲在旁边脱靴子,弯腰时差点把腰闪了。
沈时墨走到罗简面前,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句:“你演得很好。
”“哟,沈小少爷,看上人家姑娘啦?”婉芝头也不抬地取笑。
“不是!”沈时墨涨红了脸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以为我会是演得最好的,没想到……”“你这话说的!”黎婉芝不满地抬头,“除开阿简,我不也比你好吗?”“你还是比我差点。
”沈时墨立刻还嘴,又认真地对罗简补了一句,“我向来干什么都做得最好,但这次……你确实比我强。
”“嘿!你这狂妄的小孩!”婉芝佯怒,转头朝沈时砚喊,“你快来管管你弟弟!无法无天了都这小子!”“你们几个……”沈时砚好笑地摇头,“行了行了,歇歇吧,今天都很好。
”陈蔚青没有说话。
她静静卸下戏服,动作细致得像在拆掉一层旧梦。
换上她的常服,裙角一摆,那一点戏里的维奥拉,也悄无声息地退场了。
她站了片刻,提起包,轻声从后台走出,穿过人群,穿过铺着彩带的小径,绕到前排那一带。
她母亲果然还坐在那里,像是特意在等她。
“妈。
”她轻轻唤了一声。
陈母转过头,看了她一眼,点点头:“演完了?”“嗯。
”蔚青低声答。
母女俩并肩走出礼堂,天边染成了一片温柔的金色,光像是落在她们肩膀上的羽毛。
她心跳得有些快,终于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觉得……戏怎么样?”陈母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抬起头,看着远处天空里的晚霞,好像要从那颜色里挑出一句合适的措辞。
许久,她才缓缓地说:“挺好的。
婉芝那姑娘,是擅长这个。
”她顿了顿,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:“你演得也好。
”蔚青眼睛微微一亮,刚想说些什么,母亲却忽然笑了一下,语气温和得几乎听不出情绪:“不过——戏就是戏,别太当真了就行。
”那句“别太当真了”,像一只看不见的小锤子,轻轻敲在蔚青心口最柔软的地方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站在那里,看着光线从台阶上一寸一寸退去,风从肩头吹过去,仿佛也把台上的掌声一并带远了。
陈母站起身,把手套重新戴好:“走吧,晚了,风凉了。
”“……嗯。
”蔚青低头跟上母亲,背后是刚谢幕过的舞台,和她还没来得及谢幕的那些话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