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向低处。巷子尽头隐约可见一栋老式建筑。

    琴房林子尧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陈涵惊讶地看了他一眼，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。

    他们并肩走入巷子，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形成奇特的回响。走到一半时，林子尧突然停下，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击中了他。

    我们在这里避过雨。他喃喃道，那天你穿白色连衣裙，被淋得浑身湿透...

    陈涵的呼吸明显加快，大二下学期，五月二十三日。

    林子尧惊讶于她精确的记忆，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随之而来的画面，年轻的陈涵在雨中大笑，甩动湿漉漉的头发，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...

    那天是我第一次为你弹琴。林子尧继续往前走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即兴创作了一首小曲子，你给它取名叫《雨滴舞曲》。

    陈涵没有回应，但林子尧看到她握伞的手指节发白。他们沉默地走到巷子尽头，那栋老建筑果然是林子尧记忆中的琴房，一栋上世纪五十年代建造的红色砖房，现在看起来已经废弃，窗户都用木板封住了。

    锁了。林子尧试着推门。

    陈涵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钥匙，我毕业后向学校申请的保留权。音乐治疗研究需要安静的场所。

    门开了，里面出乎意料地整洁。一架老式立式钢琴放在中央，周围是几把椅子和一个小书架。灰尘不多，似乎有人定期打扫。

    林子尧径直走向钢琴，掀开琴盖。令他惊讶的是，音准相当不错。你还在这里弹琴

    偶尔。陈涵放下伞，脱掉雨衣挂在门后，这里隔音好，适合情绪宣泄。

    林子尧坐下来，手指轻轻抚过琴键。无需思考，他的手指自动找到了《雨滴舞曲》的起始位置，那首他们初遇时即兴创作的小曲子。旋律简单却充满活力，就像当年那个在雨中欢笑的女孩。

    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抬起头时，发现陈涵站在窗边，背对着他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雨晴

    继续。她的声音哽咽，弹《雨巷》。

    林子尧深吸一口气，转向那首未完成的曲子。今天他带来了完整的版本，包括昨晚灵感突发写就的结尾。当旋律流淌而出时，琴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。

    弹到新完成的部分时，林子尧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，眼前的乐谱变得模糊。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鲜活的记忆，

    五年前，就是在这间琴房，陈涵脸色苍白地告诉他一个消息。起初是喜悦，然后是担忧...欧洲巡演与她的身体状况冲突...争吵...泪水...

    你怀孕了。林子尧的手指猛地按下一串不和谐音，五年前，在我们分手前...你告诉我你怀孕了。

    陈涵终于转过身来，脸上满是泪痕。她慢慢卷起左袖，露出那个小小的音乐符号纹身，下面清晰地刻着一个日期：2013.05.23-2013.11.17。

    五个月后，我失去了它。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在你首场欧洲巡演的第二周。

    林子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。他站起身，却又因双腿发软而不得不扶住钢琴。我...我不知道...我的信里没有...

    因为你不知道。陈涵擦去眼泪，那晚我们吵架后，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具体日期，你就被经纪人叫走了。后来...我觉得在电话里说这个太残忍。

    林子尧的脑海中闪过更多片段：陈涵在录音室外等待的样子，她欲言又止的表情，而他因为即将到来的巡演兴奋不已，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常...

    我应该注意到的。林子尧的声音嘶哑，你那段时间总是疲倦，拒绝咖啡...天啊，我真是个自私的混蛋。

    陈涵摇摇头，不全是你的错。我也在赌气，想证明自己足够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