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初会恶徒
的砖缝里露出半截账本,封面上写着
"砖窑事故处理记录"。王麻子的脚步声近了,她突然想起《博弈论》里的
"囚徒困境",抓起账本就往外跑,却在窑口被绊倒,手电筒的光里,她看见王麻子眼中的惊恐
——
账本封面,是他父亲的签名。
"你以为烧了账本就能灭口?"
李墨梅擦着嘴角的血,把账本护在怀里,"二十年前的火,二十年后的赌局,你们王家欠我们李家的,还有张家的,该算算了。"
狼狗突然停止了吠叫,蹲在地上呜咽。王麻子的匕首
"当啷"
落地,月光照亮他扭曲的脸:"你以为拿到账本就能赢?镇上信用社主任是我表哥,县公安局的张队长是我舅子,你就算报警
——"
"但张老三的父亲是安全员,"
李墨梅翻开账本,里面夹着当年的尸检报告,"他不是烧死的,是被人敲碎了头骨,而砖窑的保险单,受益人是你爸。"
她看着王麻子煞白的脸,突然明白为什么张老三愿意冒险帮她
——
他父亲的死,才是这场恩怨的。
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,是镇上派出所的巡逻车。李墨梅不知道是谁报的警,但她知道,怀里的账本和工牌,还有砖墙上的刻字,足够让这场持续二十年的局露出破绽。王麻子突然转身想跑,却被自已的狼狗绊倒,他趴在地上,像条被抽了筋的狗,望着渐渐逼近的警灯,终于哭出声来:"那火
是我爸让你爷爷点的,他说只要烧了砖窑就能拿保险金,可张建军非要查"
警笛声里,李墨梅看见爷爷和父亲站在警车旁,爷爷手里拿着当年的赔偿协议复印件,父亲握着砍柴刀,刀刃上还沾着刚才帮她止血的草药汁。张老三从警车后厢跑出来,扑向王麻子,嘴里喊着
"还我爸命来",而那个账本,正躺在李墨梅脚边,封面上的灰尘被警灯的红光染成血色,像极了砖窑那场永远灭不了的火。
这一晚,村口的老槐树终于不再沉默,风吹过枝叶,仿佛在诉说被埋了二十年的真相。李墨梅摸着口袋里的欠条,突然发现背面的
"砖窑事故"
日期,正是张老三父亲的忌日。原来所有的赌局,都是命运发的牌,而她,终于在这一局里,摸到了翻开真相的那张王牌。
警车开走时,天边泛起鱼肚白。李墨梅站在砖窑前,看着晨光中的村庄,想起爷爷说过的话:"墨梅,梅花开在寒冬,不是为了争春,是为了让雪化得快些。"
她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伤,突然明白,有些债,不能用眼泪还,只能用血来算
——
而这,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,毕竟,王麻子背后的账本,还有信用社主任、县公安局的关系网,才是真正难破的局。
朝阳升起时,李墨梅转身走向家的方向,口袋里的工牌碎片硌着掌心,像块滚烫的火炭。她知道,接下来要面对的,是比王麻子更难缠的对手,但至少,她已经看清了牌桌上的套路,而这场赌局,才刚刚开始发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