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现出户部亏空的真账。更诡异的是,每个参与克扣军饷的官吏,枕边都多了把沾着戎狄血的短刀——刀柄刻着流民军独有的土灶纹。
这不是兵变。她跨坐在朱雀门残破的嘲风兽上,九节鞭指着皇宫方向,是三万冤魂在教你们写《孙子兵法》。春雷炸响的瞬间,闪电照亮她背后:那些阵亡将士的姓名,正被幸存者用枪尖刻入城墙,每一笔都深可藏刃。
第五章·归刃
朱雀大街的桃花簌簌落在玄甲上,林昭的白马踏过满地香灰——那是礼部为迎接凯旋撒的驱邪朱砂。她仰头望着城楼上新刻的《阵亡录》,自己亲手刺下的名字正在阳光下渗出猩红漆液,像三万道不肯闭合的伤口。
末将请陛下观礼!她突然扬鞭指向太庙方向,惊飞檐下衔泥的春燕。兵部尚书捧着的紫檀木匣应声碎裂,露出半卷未烧尽的《火器图谱》,焦痕恰好停在林崇山画押处。
太极殿前,十二名少女跪成雪刃般的直线。她们发间别着不同制式的凶器:纺锤改制的流星锤、裁衣剪熔铸的双股剑、甚至嵌着绣花针的枣木弩。林昭解下九节鞭横于御阶,陨铁与汉白玉相撞的铮鸣中,女帝的冕旒无风自动。
玄甲军虎符已熔,今后认鞭不认人。她一脚碾碎丹书铁券,金箔碎片混着陈浩暗器的毒血,在青砖上蚀出女子武举四字。
工部尚书刚喊出荒唐,咽喉便多了枚铁蒺藜——正是铁器熔铸的第一枚。林昭指尖掂着第二枚,笑看百官匍匐在地:当年诸公送我鸩酒,如今本帅还礼,不过分吧
卓玛在雁门关外拦住班师队伍。少女撕开羊皮袄,露出脊背的苍狼刺青——竟是戎狄王庭失传的活人舆图!她将匕首插入自己肩胛骨,血流过图腾时显出暗河密道:草原十八部正在集结,他们怕你,更怕你教出来的那些...雏凤。
林昭突然割断自己一绺白发,系在少女染毒的弯刀上:那就告诉他们,本帅的弟子杀人时,喜欢用敌人的血染指甲。当夜,十八只信鸽脚踝缠着带血白发飞向草原,每只腹中藏着半片《火器图谱》。
林昭跪在父亲衣冠冢前那晚,流民军拆了户部粮仓的橡木梁。三万将士在皇陵外点燃篝火,火光中飘起一顶染血的素纱帷帽——那是她及笄那年被撕碎的少女梦。
埋了吧。她将帷帽抛入火堆,灰烬却凝成玄鸟直冲云霄。次日早朝,女帝案头摆着顶玄铁凤冠,冠上每一片翎羽都刻着阵亡者姓名。林昭的九节鞭盘在冠顶,鞭梢指着《女子武举章程》朱批处,刺入龙案的裂痕恰好组成一个昭字。
十年后的寒食节,北疆新立的英魂碑突然渗出鲜血。守碑的老兵颤巍巍挖开地基,发现三百枚生锈的铁蒺藜拼成北戎地图。地图中心插着柄断剑,剑身映出当年被焚毁的《火器图谱》全貌——原来真正的杀招,藏在林昭亲手刻在城墙的阵亡名录里。
风过戈壁,三十里外的演武场上,新任女将正用染蔻丹的指尖划过沙盘。她发间别着半块青铜虎符,耳坠是熔化的狼牙箭簇,而远天的火烧云烈烈如旗,恍惚还是那个踏碎朱雀门的血色黎明。
第六章·燎原
朱雀门外新铸的玄铁凤冠在暴雨中嗡鸣,林昭的白发缠着九节鞭垂落御阶。她脚边散落着十八封密信——每封都盖着草原部落的狼头火漆,信纸浸透羊奶与血水,拼出幅横跨三国的剿杀令。工部尚书捧着《火器图谱》残卷跪地哀嚎:这...这根本不是兵器图,是前朝皇陵的机关秘钥!
林昭忽然笑了,鞭梢挑开老臣的紫袍,露出脊背的苍狼刺青:诸君可知真正的杀器,是你们逼流民军吞下的故乡土。暴雨冲刷着城墙,三万阵亡者姓名渗出朱砂,竟在砖缝间游走成北疆舆图。
卓玛夜闯帅帐时,浑身缠满燃烧的松明。少女撕开羊皮袄,露出心口狰狞的烙痕——竟是林昭的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