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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南诏的陨铁玉……

    话音未落,甲板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搜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

    少年一把攥住苏锦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你是苏家的人

    箭矢破空的尖啸代替了回答。

    苏锦将他推进暗格,自己却被箭簇擦过耳际。温热的血顺着颈线流下,她听见暗格里传来齿关咬紧的咯咯声——

    是少年在忍痛。

    别出来。她将半块饴糖塞进暗格缝隙,含着,能止痛。

    水师的号角声由远及近时,苏锦最后看了一眼暗格。月光透过船板缝隙,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,像一把将落未落的铡刀。

    第三章:血色归途

    永宁十三年春,钱塘江畔,破晓时分

    芦苇荡里的露水浸透了苏锦的裙裾,寒意如细密的针,从膝盖刺进骨髓。她跪在湿冷的泥地上,耳畔仍回荡着货舱铁锁弹开的咔嗒声,和少年压抑的喘息。

    小姐!

    老仆陈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粗粝的手掌一把攥住她的肩膀。苏锦回头,看见老人沟壑纵横的脸在晨光中灰白如纸。他的目光落在她耳际的血痕上,瞳孔猛地收缩——船窗上,一支断箭的尾羽仍微微颤动,箭尾的六瓣梅漆色鲜艳,却有一道几不可见的裂纹。

    货舱里有人。苏锦哑着嗓子说,掌心黏腻的半块饴糖已经和血融在一起,一个少年,秦家的。

    陈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他枯瘦的手指突然发力,几乎要掐进她的肩胛骨:你救了他

    江风掠过,掀起苏锦散落的发丝。她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摊开手掌——染血的饴糖黏在掌心,褐色糖块上嵌着几道深深的指痕,像是被人拼命攥紧过。糖块边缘还粘着一片细小的赤金鳞纹,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
    三日后,苏府祠堂

    檀香混着血腥气在梁间缠绕。苏锦跪在蒲团上,看着父亲将鎏金船舵供上神案。烛火跳动间,那阴刻的秦字扭曲变形,仿佛一张狞笑的血口。供桌上的蜡烛爆了个灯花,蜡泪如血般堆积在鎏金船舵旁,将秦字的一撇染得猩红。

    桅杆断裂,货舱进水,十二名船工溺毙。父亲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青石,你可知为何独你能活

    苏锦盯着自己包扎好的耳际伤口,白纱下隐隐渗出血迹。她想起少年滚烫的手攥住她腕骨的力度,想起暗格里传来的、牙齿咬碎金箔的细响。

    因为女儿躲在舢板里。

    错。

    父亲突然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头看向祖宗牌位。供桌上的蜡烛又爆了个灯花,蜡泪溅落在她的手背上,烫得她一颤。

    因为为父提前让人凿穿了救生舢板的底板——他的指甲陷进她的皮肤,本该如此。

    苏锦的血液瞬间冻结。

    父亲松开手,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——翡翠蝴蝶簪,簪尖沾着暗褐色的血渍。在烛光下,簪头的陨铁玉浮现出细密的红色纹路,如蛛网般爬满玉面。

    这簪子,是你娘留给你的。他用绢帕缓缓擦拭簪身,南诏陨铁所铸,见血则现纹。

    苏锦突然想起少年盯着簪子时惊愕的眼神。

    秦家那小子认得这簪子。父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他若活着,必会来寻。

    祠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,官靴上沾着新鲜的江泥:老爷!江上...江上浮着具尸体!穿着秦家的衣裳!

    当夜,苏锦闺房

    铜镜里映出耳际的伤疤,像一弯染血的新月。苏锦用指尖轻触,忽然听见窗棂传来嗒的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推开雕花木窗,月光下静静躺着一枚金箔——

    上面用血画着半块饴糖的轮廓,糖块凹陷处,粘着一片细小的赤金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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