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纹。
第四章:白马寺的孔雀明王
永宁二十三年春,洛阳白马寺
晨钟撞碎山间薄雾,檐角铜铃在风中轻颤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是某种隐秘的警告。苏锦跪在青玉蒲团上,翡翠镯与佛前铜磬相撞,清音如碎冰坠地。
她闭目捻动珊瑚念珠,十八颗血珠在指间轮转——每一颗都代表一笔苏家欠下的血债。
殿外忽起骚动。
供案前的白孔雀倏然开屏,尾羽扫过鎏金灯台。沉重的青铜器直坠她面门,带起的劲风掀动她额前碎发——
一道墨绿广袖卷着檀香拂来。
铜灯台在距她眉心三寸处骤停,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。那掌心纹路间,蜿蜒着一道金粉勾描的莲花疤。
姑娘当心。
嗓音低沉,带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沙哑。
苏锦抬眼,正撞进一双深渊般的眼睛里。金粉勾描的疤痕自男人腕间蜿蜒至掌心——与当年货舱少年刀伤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多谢公子。她垂眸掩住惊色,指尖却无意识摩挲起翡翠镯内壁的刻痕——那里藏着半块饴糖的图样。
秦昱钧拾起她遗落的鲛绡帕。他指腹抚过帕角锦字时,苏锦嗅到一丝龙脑香——这是御用香料,遇真正的滇南翡翠会现虹彩。
果然,她腕间玉镯在香气中折射出七色光晕。
这双面异色绣,他突然开口,指尖在帕面停顿,可是苏家独创
话还未说完
惊雷骤响,沙弥惊慌撞入殿中:住持!江上又沉了三艘粮船!
暴雨倾盆而至时,苏锦已冲进雨幕。她没看见身后秦昱钧将帕子按在胸口的动作,更没发现——
他腕间赤金丝绦在电光中闪现的蟠龙纹,正是十年前浸透她袖口的血,如今化作皇室暗卫的烙印。
夜雨如针,藏经阁
苏锦撬开《金刚经》后的暗格时,簪尖正挑出一卷泛黄盐引。批文朱印鲜艳如血,日期却写着永宁十三年三月初七——
秦家商船沉没那日。
姑娘在找这个
带笑的声音自梁上传来。秦昱钧倒悬的身影如蝙蝠,手中晃着另一卷文书。电光劈落的刹那,苏锦看清烫金大字:
敕令暗卫统领秦昱钧,彻查江南漕运私盐案
落款处太子印玺朱砂未干。
雨声忽然变得很远。苏锦想起父亲咯血的帕子上,也有这般刺目的红。
十年不见,秦昱钧轻盈落地,腕间莲花疤在烛火下狰狞如活物,苏小姐的簪子还是这般锋利。
他忽然逼近,赤金丝绦缠上她腕间翡翠镯,金属相击的脆响中——
就像当年,能撬开要人命的锁。
惊雷炸响,经幡剧烈翻飞。明灭的光影里,苏锦看清了他腰间新佩的鎏金船舵——
舵心秦字上,多了一道她亲手留下的刮痕。
第五章:藏经阁的往生咒
永宁二十三年春,白马寺藏经阁
暴雨敲打窗棂,烛火在风中明灭不定,将经卷堆积的墙壁映照得如同鬼影幢幢。
秦昱钧的影子被拉长,投在斑驳的墙面上,像一只收拢羽翼的鹰。他指尖轻敲那卷盐引,朱砂印在昏黄烛光下如未干的血迹,刺目得令人心惊。
十年了,苏小姐。他嗓音低沉,带着一丝玩味,你还在查那场沉船
苏锦的翡翠镯抵在案几边缘,冰凉的触感让她指节发僵。她盯着他腕间的赤金丝绦——蟠龙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,与十年前货舱里那条一模一样。
秦公子倒是升得快。她冷笑,从漕帮追杀的小少爷,到太子麾下暗卫统领。
秦昱钧忽然笑了。他抬手,从经架上抽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