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抹平了情绪的波澜，压榨出最后的精力，代价却是生命本源的加速流失。那份技术数据上的稳定，是以牺牲内在生机为代价换来的虚假繁荣。

    墨先生……好了吗老王平板的声音打断了墨子的沉思。

    墨子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惊骇与愤怒。他不能告诉老王真相。告诉他又如何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人，早已将元气芯视为续命的依赖。拔掉它老王恐怕连明天煮面的力气都没有。更何况，质疑玄机生物，无异于螳臂当车。

    嗯，接口有点接触不良，调整了下参数。墨子撒了个谎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几下，做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微调，至少让表面的数据流看起来更活跃一些。应该会顺畅点了。但老王，你……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感觉你气色不太好。他尝试用传统中医的说法旁敲侧击。

    老王茫然地眨了眨眼，似乎在理解气色这个词的含义。累还好。装了‘芯’，不太觉得累。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就是……好像很久没做梦了。也好，睡得沉。

    没做梦了……墨子心头又是一紧。梦，是潜意识的窗口，是情感与灵性的自然流露。连梦境都消失，意味着更深层次的意识活动也趋于停滞。元气芯剥夺的，远不止是体力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墨子沉默地完成了最后的封胶处理，老王支付了几个零散的信用点，站起身，重新戴上斗笠，像来时一样，安静而麻木地推门离去，身影迅速消失在瓦市迷蒙的雨雾和流光溢彩的电子幻象中。

    铺子里只剩下墨子一人。他怔怔地望着老王消失的方向，宫灯的光芒在他眼中摇曳不定。窗外，雨声淅沥，远处传来经过基因改造的夜市鸣虫单调而诡异的电子鸣叫。

    他走到那排古旧的药柜前，手指拂过一个个写着药材名称的标签——黄芪、当归、人参……这些曾经蕴含着天地精华、能够滋养气的草木，如今大多只能在历史数据库里看到它们的数字档案。而现在，科技以一种更冷酷、更高效的方式，直接介入、量化、甚至……掠夺气。

    老王那双空洞的眼睛，那死寂的内在能量场，像一根无形的针，深深刺痛了墨子的神经。这不是简单的技术故障，也不是个案。这是一种系统性的掠夺，一场以科技之名、针对生命本源的无声收割。那所谓的元气芯，恐怕并非福祉，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，一个将底层民众生命力榨干，供给未知用途的管道。

    必须做点什么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在墨子心中燃起，微弱，却异常坚定。他，墨子，作为古老智慧最后的守望者之一，即便身处这赛博朋克钢铁丛林的底层，也无法对眼前的景象坐视不理。他不仅要守护濒临失传的技艺，更要守护那被科技异化、即将彻底枯竭的人性灵光。

    墨子关掉扫描仪，收起工具。他走到窗边，推开一条缝隙，冰冷的、混合着各种气味的瓦市空气涌入。他望着外面光怪陆离、冰冷运行的琉璃京夜景，眼神逐渐变得锐利。调查，必须从现在开始。他要揭开元气芯背后的真相，哪怕要为此踏入更深的黑暗，面对无法想象的敌人。

    雨，依旧下着，冲刷着瓦市，也仿佛在冲刷着墨子心中刚刚萌发的、危险而决绝的意志。宫灯的光芒，在他身后投下了一个孤独而挺直的影子。

    第2章

    气滞迷踪：阴影下的脉络

    夜色更深，瓦市的雨却没有停歇的意思。墨子的铺子里，那盏仿古宫灯的光晕被限制在一方小小的天地，空气中弥漫着草药、焊锡和某种难以名状的、属于数据流过载后的微焦气息。老王离去的背影，和他体内那片死寂的能量场，如同鬼魅般盘桓在墨子心头，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他没有立刻休息，而是坐到了店铺最里侧的工作台前。这里不像外间那样还保留着些许传统诊室的模样，而是堆满了各种新旧杂陈的电子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