砚辞忽然起身，西装面料在椅背上蹭出沙沙的响。他走到投影屏前，指尖点了点钢架结构：这里加个空中走廊，用透明玻璃做地面。又划过墙面，这些标语保留原貌，但可以做AR互动，扫码就能听见当年的女工访谈。

    林晚挑眉：沈总裁这是在抢我的饭碗

    不，男人转身时，领带夹在灯光下闪过冷光，是在给你追加预算——两千万够不够

    提案通过的消息传出后，年轻网友自发组织废墟记忆采集活动。

    林晚在社交媒体晒出老照片：泛黄的工作证、断齿的木梳、绣着牡丹的劳保手套，配文：每个‘过时’的故事，都在等待被重新听见。

    弹幕集体刷屏：搞事业的女主杀我！沈砚辞你追妻路漫漫咯～

    散会后，林晚抱着文件走向电梯，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    沈砚辞的声音混着走廊里的回音，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意味：明天去实地考察，九点，地下车库见。

    抱歉，她按下电梯按钮，头也不回，我约了废品回收站的老板谈钢材回收价。

    林晚。男人忽然伸手挡住电梯门，雪松香水裹挟着压迫感袭来，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共处

    她转身，看见阳光正从他肩后斜斜切进来，在他睫毛投下细碎的影。

    这个永远活在阴影里的男人，此刻却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，像极了她设计稿里那道欲破未破的墙。

    我讨厌的是，电梯叮咚作响，她侧身从他臂弯间穿过，被人当成需要拯救的菟丝花。

    走出大厦时，手机震动，弹出沈砚辞的消息：天气预报说有雨，记得带伞，别感冒。

    她嗤笑一声看见弹幕飘过一行字。

    男人什么的最无聊了，那有事业香！

    666666

    搞事业的女主杀我！

    第四章

    设计部茶水间的玻璃幕墙外，乌云正压着黄浦江面翻滚。

    看来要下雨了。

    林晚倚在咖啡机旁，指尖摩挲着马克杯边缘——杯壁上倒映着苏暖暖走进茶水间的身影，她眼角的泪痣在日光灯下泛着可疑的珠光，显然是刚补过妆。

    弹幕剧透如游鱼般掠过视网膜：

    她在加泻药！等会会拍照发朋友圈‘姐姐给的咖啡，好苦’

    快打开手机录音！她等会会说‘反正砚辞爱的是我，你抢不走’

    沈砚辞正在电梯，30秒后到达现场！

    不锈钢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，林晚看着苏暖暖往她的拿铁里撒白色粉末——动作太刻意，连勺柄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她假装接电话转身，实则将手机放在盆栽叶片间合适的位置，将这幕全程录下。

    姐姐终于肯理我了苏暖暖的声音甜得发腻，林晚转身时，她正捧着咖啡凑近鼻尖，这杯卡布奇诺奶泡打得真好，和砚辞喜欢的口味一样呢。

    哦林晚挑眉，原来妹妹连沈总裁喝咖啡加两勺糖都记得这么清楚——比记自己的生理期还准

    苏暖暖指尖一颤，咖啡溅出几滴在大理石台面上。

    她忽然捂住嘴低笑：姐姐果然聪明，不过……眼尾上挑时，泪痣跟着扬起，聪明的女人通常都不讨男人喜欢，尤其是……她凑近，香水味混着药粉气息扑来，总是拆穿别人的女人。

    来了！弹幕突然爆红，她要泼咖啡了！

    几乎是同一瞬间，苏暖暖手腕翻转，褐色液体泼向林晚白衬衫。

    却在即将触及面料时，林晚猛地扯开领口，她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调味罐，在一片哗然中按响警报：救命！有人故意泼咖啡还想扒我衣服！

    玻璃门被撞开的声响里，沈砚辞西装未扣，领带歪斜——显然是从电梯里狂奔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