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光:那是南越国巫女的陪葬品,民国十三年出土时,考古队里的张教授非说‘科学能破迷信’,把玉蝉塞给闺女当玩具。结果当晚...那丫头就坐在井沿上,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喂蝉...他突然压低声音,您知道怎么分辨中蛊的人吗每逢雷雨夜,他们后颈会浮现蝉形红痕,跟被烙铁烫过似的。
回到警局时,阿林抱着档案袋等在门口,脸色比平时苍白三分:探长,十年前的火灾案...有些地方不对劲。档案里夹着泛黄的验尸报告,沈明远发妻的尸体胸腔内残留蝉蜕,心脏不翼而飞,旁边有张现场照片——烧毁的梳妆台上摆着七面铜镜,镜面皆朝内扣着,像七口小小的棺椁。
深夜的沈家老宅像具敞开的棺材。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漏进来,在地面织就蛛网般的图案。我触碰床头的蝉形雕花时,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,仿佛有心跳从墙内传来。咔嗒声后,暗格缓缓打开,霉味扑鼻而来,里面躺着本用羊皮包裹的账本,扉页上的南越国蝉蛊志字样已被虫蛀得残缺不全。
翻开第一页,工笔绘制的玉蝉旁用朱砂写着:癸未年,芒种,以处子血祭之,蝉鸣起,蛊虫现。墨迹渗入纸背,下面藏着张老照片:年轻的沈明远站在南越国古墓前,臂弯里搂着个穿苗族服饰的女子,她脖颈处的蝴蝶胎记鲜艳如血,怀里抱着个襁褓,露出半只小手,腕间系着与沈若琳
identical
的翡翠镯子。
3
镜中诡影
沈明远的书房弥漫着鸦片与腐肉混合的气味。他躺在烟榻上,颧骨突出如刀,手指瘦得只剩皮包骨,翡翠烟枪在指间晃荡,烟泡里倒映着天花板上的裂痕。
十年前...阿兰说镜子里有东西在笑,他突然剧烈咳嗽,手帕上沾着黑血,我亲眼看见她对着镜子割腕,血珠悬在半空,凝成蝉的形状...
七面铜镜蒙着的红布无风自动,我注意到最近的镜面边缘刻着饕餮纹,与门环、床头雕花构成相同的图案。当我的影子落在镜面上时,红布刷地滑落,镜面里映出的不是我的脸,而是张腐烂的女人脸,眼窝深陷,里面蠕动着白色的蛆虫,嘴角裂开至耳根,露出尖利的牙齿。
别直视!沈明远扔出烟枪,镜面碎裂的瞬间,无数细小的虫子从裂缝里涌出,密密麻麻爬满地面,虫身呈暗红色,尾部有蝉翼状突起,正是古籍里记载的血蝉蛊。它们汇成黑线,穿过窗户消失在雨夜里,留下刺鼻的腥臭味。
凌晨三点,阿林敲响我的房门,手指在门框上敲出急促的节奏,像在发送摩斯密码。他递来的纸条上,朱砂字迹力透纸背,最后一个生字拖出长长的血痕,在灯光下泛着光泽,分明是用新鲜血液写成。
梧桐巷的老槐树在暴雨中呻吟,墙根的苔藓发出幽蓝荧光,像是某种毒蘑菇。子时三刻,巷口准时响起蝉鸣,单调而刺耳,与记忆中母亲哼的摇篮曲诡异地重合。我握紧手枪,沿着声音走去,枯树上挂着的铁笼在风中摇晃,里面的人抬起头,脸上糊着血与泥,正是陈叔。
探长...救...他的声音像破风箱,胸口有个碗口大的洞,肋骨间隐约可见蠕动的虫群,心脏已被啃食殆尽,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,与沈若琳掌心的痕迹一模一样。更骇人的是,他后颈有块暗红色胎记,此刻正浮现出蝉形纹路,像只试图破土而出的幼蝉。
4
老宅秘史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我在梧桐树下挖出半块墓碑。南越国巫女阿兰之墓的字样被利器凿去多半,落款沈明远立的立字周围有明显的撬痕,像是刻下后又试图磨灭。
您果然找到了。沈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左轮手枪在他指间转动,阿兰是南越蛊族圣女,我们在古墓里相遇,她腰间挂着十二只玉蝉,说每只都封着上古蛊虫。他咳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