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些秘密,正如蛊虫,永远藏在人心最黑暗的角落,等待下一个宿主。
6
蛊虫觉醒:午夜蝉鸣
云南边境的蛊寨在暴雨中扭曲成一幅水墨画,吊脚楼的竹墙渗着墨绿色的汁液,像是大地在流脓。我对着铜盆里的死水,后颈的蝉形胎记正渗出淡金色的荧光,宛如一块烧融的琥珀。老蛊师阿帕用银簪挑起我的指尖血,那血珠竟在半空凝结成蝉形,坠入陶罐的瞬间,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,每张都带着沈家老宅的阴鸷。
共生蛊在啃食你的三魂七魄,阿帕往火塘里撒了把碎骨,火苗窜起人形阴影,但它赐给你的‘indsight’——能看见别人藏在瞳孔里的过去,听见心跳声里的谎言。他用苗语吟诵《蛊经》,陶罐里的蛊虫突然集体振翅,在水面拼出的镜中影,心中血字样上,覆盖着另一行蝌蚪文:汝乃瓮中之蝶,镜里之蝉。
回到客栈时,煤油灯的火苗呈现诡异的靛蓝色。我刚合上眼,就被卷入记忆的漩涡:七岁的我蹲在庭院梧桐树下,陈叔的手掌在泥土里翻搅,指缝间漏出的不是泥沙,而是暗红色的虫卵。铁盒打开的瞬间,里面窜出的不是玉蝉,而是一只血红色的蛹,蛹壳上的饕餮纹与陈叔的胎记同步跳动。
啪!
油灯炸裂的声响中,我猛地坐起,掌心的冷汗混着铁锈味——那是沈若琳眉心玉蝉消失时滴在我脸上的黑血。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凝成冰晶,月光穿过冰棱,在地面投射出六芒星状的阴影,每道芒线都像极了蝉翼的脉络。枕边的白玉蝉滚烫如炭,表面的纹路正缓缓游动,拼成一句南越古咒:当蝉翼遮天,镜中人将食汝心肝。
次日清晨,阿帕的徒弟小茶冲进房间,她衣襟上的蝴蝶胎记渗着黑血:寨子里的蛊师全疯了!他们对着镜子啃食自己的舌头,说看见镜中人生出了蝉翼...她掀开衣领,锁骨下方的胎记已变成半蝉半蝶的畸形图案,阿帕说,这是‘蛊王破茧’的血兆。
正午的澜沧江边,我蹲身洗手时,江水突然变成浓稠的血红色。无数死蝉逆流而上,每只蝉翼都刻着不同的符号,组合起来正是沈家老宅暗格里《南越国蝉蛊志》的扉页图腾。当我拾起第十二只死蝉时,远处马帮的铜铃声突然变调,竟与母亲临终前哼唱的《星空摇篮曲》旋律重合。为首的马夫转过半张脸,左眼角的黑痣不再是蝴蝶,而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血蝉。
7
暗影组织:青蚨会
三个月后的上海法租界,霞飞路的霓虹灯管里爬满暗红色的虫影。百乐门前的舞女们笑容僵硬,耳后的玉蝉发卡折射出幽光,每只发卡的蝉翼都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巷子深处的蚨来堂古董店。我后颈的胎记像被火烫的指尖,一下下叩击着脊椎,指引我走向那扇雕着饕餮纹的木门。
客官可是来‘鉴宝’掌柜的推了推圆框眼镜,镜片上闪过一道诡异的反光。他袖口的青色刺青蠕动着,分明是澜沧江死蝉身上的蛊字变体。当我掏出白玉蝉的瞬间,他瞳孔收缩成针尖状,博古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,露出通往地下的青铜门,门上刻着十二只首尾相连的血蝉。
密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与线香混合的气味。十二只玉蝉悬浮在青铜供桌上,每只下方都压着泛黄的档案袋,标签上写着金时空·勇气红铁时空·守护蓝等字样。穿西装的左使从阴影中走出,左眼角的血蝉黑痣泛着油光,他抬手轻挥,墙上的投影仪亮起,映出百乐门舞女的脑波图——她们的杏仁核区域都跳动着蝉形光斑。
沈探长可知,人脑有140亿个神经元他用银质烟嘴点燃雪茄,烟雾在灯光下凝成蝉形,而共生蛊能将这些神经元炼成‘生物光纤’,让全人类的意识成为互联互通的‘蛊巢’。他指向供桌上的玉蝉,这十二只‘情感共鸣体’,正是链接不同时空情感光谱的密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