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旁边批注江讨厌鬼。拍摄角度明显是斜后方座位,而配文只有七个字:
画得丑,没收了。
她几乎能想象江时鹤此刻的表情。台灯暖光里,手机又震了一下,这次是藏在猫咪耳朵里的心声:
[想把你揉进校服第二颗纽扣里]
阮夕桐坐在床上低着头沉思着:不对啊!按道理来说,江时鹤不应该现在讨厌我的很,和我对着干,老是欺负打压我吗现实她的心声是怎么回事!
-第二章:记忆拼图(青梅竹马回溯)
思修课分组名单投影在屏幕上时,阮夕桐的钢笔在课桌划出长长一道墨痕。江时鹤的名字像枚图钉,将阮夕桐和那个趴在最后一排睡觉的身影钉在同一格。
实践课题是整理校史馆。教授敲着黑板强调,特别是九十年代校友捐赠的储物箱。
江时鹤拎着工具箱出现时,阮夕桐正踮脚够最顶层的纸箱。松木香猝然逼近,他伸长手臂的瞬间,衬衫下摆蹭过她发顶:矮冬瓜。
[再长高五厘米就能罩住你了]
铁皮箱砰地砸在旧课桌上,扬起经年的尘埃。阮夕桐捂住口鼻,指缝间瞥见江时鹤迅速背过身去,宽阔肩背挡住扑向她的灰絮。
泛黄的录取通知书下压着铁皮糖盒,阮夕桐指尖发颤。这是2005届毕业生捐赠的私人物品,盖子上凹凸的Kitty猫贴纸早该褪色,却奇迹般保留着樱花粉。
破烂收集中毒江时鹤用镊子夹起半张运动会照片。十五岁的他正在跑道终点线回头,镜头外是哭花脸的阮夕桐——那天她摔破了膝盖,却没人知道有个少年偷换了抽签顺序,站在场外陪着她跑完800米。虽然她没有夺冠,但江时鹤看着那张哭花的脸,还是会心疼。
阮夕桐突然夺过档案袋,牛皮纸撕裂声惊飞窗外的白鸽。彩色玻璃滤过的阳光里,歪扭的陶土杯滚落桌面,桐&鹤两个釉彩字在裂缝中依偎,像极了她被江时鹤扯断的发绳。
幼不幼稚。江时鹤嗤笑,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。他转身去够高处的收纳箱,腕间疤痕在逆光中忽明忽暗。
[烧了三个通宵才捏成]
[她居然真的埋在樱花树下]
纷杂的心声被破空而来的警报声打断。暴雨突至,校史馆电路跳闸的瞬间,阮夕桐撞进薄荷香弥漫的怀抱。江时鹤的手掌垫在她后脑勺与铁架之间,呼吸扫过她颤抖的眼睫。
别动。他喉结滚动,有蜘蛛。
温热的胸膛下,心跳声震耳欲聋。阮夕桐听见两种频率的心音在黑暗中交织,一道来自紧贴的胸腔,另一道却从意识深处浮起:
[四年级时她也是这样发抖]
[那只草编蚂蚱明明是我放的]
应急灯亮起的刹那,江时鹤已然退到安全距离。他踢开脚边的破旧锦旗,泛黄的绸布却展开一角——2014年市中学生运动会,他们曾并肩站过的领奖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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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夕桐弯腰去捡,锦旗背面暗红的血迹刺入眼帘。那是江时鹤初三阑尾炎手术当天,翻墙来给她送笔记留下的伤口。当时他吊着输液瓶冷笑:怕你蠢到拉低平均分。
此刻心声却撕开谎言:[护士拔针时真他妈的疼...但看到她在哭]
暴雨敲打彩绘玻璃,将圣徒像割裂成斑斓的碎片。阮夕桐抱着一摞旧相册踉跄后退,鞋跟卡进地板裂缝。江时鹤的掌心贴上她后腰时,十七岁的他们在照片里微笑——那是高考前夜他顺路送来的重点笔记,扉页咖啡渍盖住的,其实是通宵整理的血丝。
小心点。他声音发紧,
砸坏文物要赔。
玻璃展柜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,江时鹤的指尖正悬在她发间。阮夕桐突然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