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和新鲜的牛角面包;上午在卢森堡公园或塞纳河畔写作;下午探索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——或是安静的博物馆,或是热闹的市集。
最令我惊讶的是,我开始能够与陌生人进行简短的交流。咖啡馆的老板会用蹩脚的英语和我闲聊天气,书店的店员会推荐新书,甚至有一次,一位老太太在公园迷路,我用我那拙劣的法语帮她指路。
这些微小的互动,在以前会让我感到窒息的恐惧,如今却成了日常生活中平凡而美好的片段。
有一天,我在莎士比亚书店参加了一个小型的读书会。最初我只是打算安静地坐在角落听别人讨论,但当话题转到卡夫卡的《变形记》时,我忍不住加入了讨论。
我认为格里高尔的变形象征着现代人的异化,我用英语慢慢地表达自己的观点,他在变成甲虫前已经在精神上异化了,身体的变形只是这种精神异化的物理呈现。
房间里安静了一瞬,然后一位戴眼镜的法国女孩热情地回应:完全同意!这是对卡夫卡作品非常深刻的理解。
那天晚上,几位读书会的成员邀请我一起去附近的咖啡馆继续讨论。我犹豫了一下,最终点头答应了。
坐在那个小咖啡馆里,听着不同国家的人用不同的口音讨论文学,我忽然意识到,社交并非我一直以为的那样可怕。当谈话围绕着我熟悉且热爱的话题,当人们真正在倾听并尊重彼此的观点,社交可以是一种丰富而非消耗的体验。
十月初的一天,正当我沉浸在这种新发现的自由中时,苏晓曼终于来到了巴黎。
若溪!她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,看看你,简直是焕然一新!
我笑着回抱她:好久不见,你妈妈情况如何
恢复得很好,谢谢关心。她打量着我,眼中闪烁着惊喜,说真的,你变了好多。不仅是外表,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。
是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巴黎的这两个月确实改变了我很多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和苏晓曼一起探索巴黎,分享彼此的见闻和感受。她告诉我学校的情况,我则向她介绍我这两个月来的创作和发现。
然而,渐渐地,我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。以前,我总是下意识地依赖苏晓曼,把她的意见视为金科玉律。但现在,我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判断。有时,我们会对某个作品或某种体验有完全不同的看法,而我不再害怕表达自己的不同意见。
有一天晚上,我们在蒙马特的一家小餐馆用餐,苏晓曼突然说:若溪,我有个提议。既然我们都在巴黎,为什么不一起合租一间公寓这样不仅可以节省开支,还能一起创作、讨论。
半年前的我肯定会立刻答应,但现在,我犹豫了。
怎么了苏晓曼敏感地察觉到我的犹豫,你不想和我一起住吗
不是的,我轻声说,只是...这两个月来,我渐渐习惯了独处的生活。有自己的空间,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和创作,这对我来说很重要。
苏晓曼看起来有些失落,但很快就理解地点了点头:我明白了。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,这很好。
但我们可以经常见面,一起探索巴黎,分享彼此的作品,我补充道,只是各自保持独立的生活空间。
你真的成长了很多,她微笑着说,眼中闪烁着真诚的赞许,不再是那个依赖别人的林若溪了。
那天晚上回到旅馆,我躺在床上,思绪万千。是的,我不再是那个对世界充满恐惧、只能依靠他人生存的女孩了。在这座浪漫之都,在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中,我逐渐找到了自己的声音,自己的力量。
两周后,我搬进了一间位于圣日耳曼德佩区的小公寓。这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社区,周围有许多画廊、独立书店和咖啡馆。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