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如果只是愧疚,我会直接开支票,而不是...
话音戛然而止。陈墨松开手,跌回沙发揉着眉心:把并购案终版整理好,明早七点。
沈砚彻夜未眠。凌晨四点,她发现陈墨在沙发睡着,电脑屏幕还亮着。当她试图合上笔记本时,一封未发送邮件映入眼帘:
【张教授:关于沈砚的博士推荐信,已按您要求修改。她不知道的是,苏黎世那个实验性治疗,成功率其实只有17%...】
沈砚轻轻合上电脑。晨光透过纱帘时,她已整理好所有文件,正在便签上写注意事项。陈墨突然出现在身后,沐浴后的须后水气息清爽。
昨晚...
您喝多了。沈砚递上文件,漏洞都标注好了。
陈墨审视她片刻,突然抬手拂过她眼下青黑:没睡
这个触碰温柔得不像话。沈砚屏住呼吸,想起抽屉里那份档案,想起父亲坠楼那天的雪,想起17%的成功率。她该恨这个人的,可当他的拇指擦过她脸颊时,身体却可耻地贪恋这份温度。
我得去机场了。她后退一步。
陈墨收回手,从公文包取出个丝绒盒子:戴上它去面试。
盒中是副珍珠耳钉,恰好能遮住她左耳的疤痕。沈砚没接,陈墨直接上前为她佩戴。他指尖擦过耳垂时,沈砚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。
为什么她终于问出口。
陈墨退后一步打量耳钉效果:珍珠适合你。他转身拿起西装,不像雪松香水,太冷。
沈砚摸上耳垂,突然意识到——陈墨知道她讨厌会所规定的香水。就像他知道她胃药剂量,知道她听力受损的缘由,甚至知道她父亲...
面试后直接回国。陈墨在门口停顿,下周三A大校庆,我要演讲。
与我无关。
坐第一排。他仿佛没听见她的抗拒,我要看着你眼睛,确认你有没有认真听。
门关上了。沈砚站在空荡的套房中央,珍珠在耳垂发烫。手机震动,母亲发来消息:新医生说治疗效果超出预期。附件是化验单,各项指标奇迹般好转。
17%的成功率。沈砚突然冲向浴室干呕,珍珠耳钉掉进洗手池,溅起细小水花。
校庆当天,沈砚还是出现在第一排。陈墨在台上谈金融创新,目光却频频落在她身上。演讲结束后的酒会上,她看见他被校领导众星捧月,身边站着位优雅的女性。
陈总的未婚妻。同学八卦道,林氏银行的独女。
沈砚端起香槟,突然被熟悉的雪松味包围——陈墨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。耳钉很适合。他低声说,目光却看向她空荡荡的耳垂,扔了
卖了。沈砚微笑,正好凑够下学期的学费。
陈墨眼中闪过一丝怒意,很快被笑意掩盖:介绍一下,这是我未婚妻林妍。这位是沈砚,A大最优秀的学生之一。
林妍亲切握手:墨经常提起你,说你的金融模型比MIT博士还精准。
沈砚看向陈墨,他正盯着杯中酒,仿佛那里有什么引人入胜的东西。寒暄几句后,她借口离开,却在花园被陈墨拦住。
为什么来他声音低沉。
您命令的。
我命令的事多了。陈墨逼近一步,你从没这么听话。
月光下,沈砚看见他领带上熟悉的纹路——是新加坡那晚她包扎时沾了血的同款。陈先生,她后退半步,您未婚妻在找您。
陈墨突然抓住她手腕:明晚八点,办公室。他塞来一张门禁卡,带上你的毕业论文初稿。
第二天暴雨倾盆。沈砚站在陈氏大厦前,浑身湿透。保安见到门禁卡直接放行,电梯直达顶层时,她发现整层空无一人。
陈墨办公室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