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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条线索的。泛黄的《清江民俗志》残本里夹着张符纸,上面画着九个人耳廓图,每个耳垂相同位置都点着朱砂痣。符纸背面写着:九世新娘,魂归一处。

    公子!阿青慌慌张张冲进来,发髻散乱,魏县令醒了,正在咬自己的手!

    我们赶到厢房时,三个衙役正按着魏县令。这位父母官像野兽般嘶吼,右手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。更骇人的是,他用血在墙上画了密密麻麻的正字,数下来正好二十八个——与杜若兰死时的年龄相同。

    我掏出银针扎入魏县令后颈穴位,他浑身痉挛,突然睁大眼睛:耳坠...杜小姐的翡翠耳坠...在井里...说完又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阿青,你留下照看。我起身时,瞥见书童左耳边的碎发滑落,耳垂上似乎有红点一闪而过。待要细看,他已经慌乱地将头发别回耳后。

    雨后的杜府花园弥漫着腐烂的花香。那口古井被野草掩盖,井绳早已朽断。我系上麻绳滑入井中,在井壁缝隙里摸到个硬物——是枚翡翠耳坠,镶嵌处还连着半片撕裂的耳垂皮肤,已经风化成蜡黄色。

    借着井口透下的天光,我发现耳坠内侧刻着极小的崔赠二字。正欲攀绳上去,突然摸到井壁上刻着字。那是用尖锐物反复刻画的八个字:非我所愿,何谓殉情。

    爬出井时,夕阳将杜府残垣染得血红。角落里传来沙沙声,一个佝偻身影正在烧纸钱。走近才认出是杜府仅存的老园丁,他的十指都没有指甲。

    老伯可认识这耳坠

    老人看到耳坠突然痛哭流涕:小姐死的那晚...老爷让我把她耳坠扯下来...说这样阎王爷就认不出她是新娘子...

    杜若兰不是自缢

    是老爷亲手...老人突然捂住嘴,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水,小姐不肯配冥婚,说崔公子是被毒死的...老爷就用嫁衣的腰带...勒...

    一阵阴风刮过,纸灰腾空而起。老人惊恐地指着我的身后,我转身只见槐树梢挂着条褪色红绸,在风中扭动如蛇。再回头,老人已经不见踪影,地上只余半截烧焦的舌头。

    回到县衙已是深夜。阿青趴在案头睡着了,烛光下他的左耳完全暴露——耳垂上赫然点着朱砂痣!我轻轻拨开他右耳边的头发,另一颗红痣如血滴般刺目。

    公子阿青惊醒,见我盯着他耳朵,脸色瞬间惨白。

    什么时候发现的

    上月沐浴时...阿青声音发抖,我怕被当成妖怪,就用姜汁点掉了。可第二天...它又长出来了...

    我翻开从杜府带回的账本,最后一页记着九个人名,每个后面都标注着生辰八字与左耳朱砂、右耳双痣等特征。前七个正是死者,第八个是魏县令的女儿,而第九个写着:明氏书童,庚辰年二月初二卯时生,双耳垂珠。

    账本夹层里掉出张发黄的画,上面是九个穿嫁衣的女子围成圈,中间是个戴新郎帽的骷髅。每个新娘耳垂都点着朱砂,唯有第九个的位置空着——等着用真人的血来完成这幅诡异的画。

    阿青,你明日一早就回京城。我攥紧那张画,墨迹晕染开来像血一样粘稠。

    我不走!阿青突然激动起来,公子,我昨晚梦到个穿嫁衣的姐姐...她说我本该二十年前就死...现在该去完成婚礼了...

    窗外传来笃笃声。开窗一看,槐树枝上挂着九个纸灯笼,每个都画着新娘笑脸。最末那个灯笼空白处正慢慢渗出血珠,组成阿青的脸。

    我连夜带阿青搬进县衙大牢——这是唯一没有木梁的地方。子时三刻,牢外响起唢呐声,曲调明明是喜乐却听得人毛骨悚然。透过栅栏缝,我看见魏县令穿着新郎吉服,机械地跳着诡异的舞步,身后跟着七个盖红盖头的人。每个盖头下都垂着腐烂的手,指甲缝里塞满银镯碎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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