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白的戏，她对着浴室花洒练了不下百遍，直到喉咙沙哑，眼睛红肿。

    你入魔了。小林来给她送拍摄日程时，看到她满墙的角色分析和情感线索图，半开玩笑地说。

    艾米丽只是笑笑。她没有告诉任何人，每次演到林小雨说我愿意付出一切时，她眼前浮现的都是赵志伟酒店房间的天花板。

    进组第一天，导演陈凯——一位以严苛著称的中年男人——上下打量着她：你就是赵总塞进来的那个他的眼神充满怀疑，别拖后腿。

    艾米丽鞠了一躬：我会努力的。

    最初几天，她的戏份很轻，大多是背景板式的校园场景。但她认真对待每一个镜头，即使只是模糊的远景也反复琢磨。渐渐地，剧组人员看她的眼神变了——从最初的轻视到现在的尊重。

    你有点天赋。某天拍完一场情绪戏后，陈导难得地评价道，不过重头戏还在后面。

    重头戏是林小雨的雨中告白。这场戏安排在拍摄的最后一周，艾米丽有充足的时间准备。她不仅背熟台词，还写了长长的人物小传，甚至去医院的肿瘤科观察绝症病人的举止神态。

    拍摄当天，天公作美，真的下起了小雨。剧组在校园操场搭了景，洒水车制造出倾盆大雨的效果。艾米丽穿着单薄的白色连衣裙，赤脚站在雨中。

    A！

    林小雨颤抖着抓住男主的手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，分不清是雨是泪：我知道我配不上你...从来都知道...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，却每个字都清晰可闻，但请允许我...就这一次...说出我的心意...

    监视器后，陈导坐直了身体。这不是剧本上的台词，但效果出奇地好。

    我有白血病，活不过明年夏天了。艾米丽——不，此刻她完全是林小雨了——露出一个破碎的微笑，所以今天这些话...就让它随雨水流走吧。你不必记得，不必回应...

    她的眼神越过男主，看向远方，仿佛那里有什么只有她能看见的东西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...在这个世界上，曾经有一个女孩，用她全部的生命...爱过你。

    全场寂静，只有洒水车的哗哗声。摄影师忘了喊cut，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种悲伤又美好的氛围中。

    Cut！陈导终于喊停，声音有些异样，完美。一遍过。

    工作人员自发鼓起掌来。艾米丽却无法出戏，站在原地泪流满面。助理赶紧拿来毛巾裹住她，但她仍在发抖——那些台词，有一半是她临时加的，却像是从她灵魂深处挖出来的。

    你改词了。回酒店的车里，陈导坐在她旁边，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，但改得很好。你理解林小雨。

    艾米丽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：她...很像我。

    杀青那天，赵志伟出人意料地来到片场。他西装革履，一副成功人士派头，当着全剧组的面送给艾米丽一束昂贵的蓝玫瑰。

    我们的明日之星。他当众亲吻她的额头，手却滑到她腰间狠狠捏了一把。艾米丽强忍着没有躲开，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。

    当晚的杀青宴上，赵志伟喝得满脸通红，不断向投资人吹嘘自己发掘艾米丽的眼光。每当艾米丽想离开桌子，他都会投来警告的眼神，同时手在桌下不安分地游走。

    赵总，趁着敬酒的空档，艾米丽小声请求，我明天一早还有杂志拍摄...

    急什么赵志伟的声音很大，引得全桌人都看过来，没有我，哪有你的今天他的手公然捏了她的臀部一下。

    艾米丽的脸烧得通红，但不敢反抗。她看到摄影师悄悄举起了手机，看到场记小林皱起的眉头，看到陈导若有所思的目光...但没人出声。在这个圈子里，这种事太常见了。

    来，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演技。赵志伟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