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,要像猫一样敏锐,时刻警惕暗处的危险。
臣的猫,最会抓老鼠。
耿弇躬身答道。夜风拂过,裂云槊在月光下轻轻摇晃,仿佛在为这场默契十足的对话鼓掌。
卷四·白发犹唱少年游(晚年江湖轶事)
第七章:扶风槐下说剑录
扶风的老槐树怕是成了精。树冠遮天蔽日,树皮皲裂的纹路像极了耿弇脸上的皱纹,就连落下的槐花,都总爱往他的酒葫芦里钻。这位曾经让匈奴闻风丧胆的大将军,此刻正倚着树干,教一群鼻涕都擦不利索的娃娃舞剑。
看好了,这招叫‘白虹贯日’!
耿弇晃着酒葫芦,木剑轻飘飘地挥出去,惊飞了槐树上打盹的麻雀。娃娃们哄堂大笑,有个胆大的扯住他的衣角:爷爷骗人!您这剑比我娘纳鞋底的针还慢!
耿弇眯起眼睛,突然抄起地上的铜钱,醉眼朦胧地打了个酒嗝:小崽子,看好了!
十九枚铜钱被他抛向空中,木剑瞬间化作残影,铜钱纷纷断成两半,叮叮当当落在青石板上,惊得娃娃们张大的嘴巴能塞进整个槐花饼。
暴雨来得比匈奴的骑兵还突然。豆大的雨点砸在槐树叶上,溅起阵阵白雾。耿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突然瞥见街角的流民堆里闪过一道寒芒。那刺客拔刀的姿势太业余,连刀鞘上的锈都没擦干净。
枣核离弦的声音比他的裂云槊还利落。刺客惨叫着捂住手腕,匕首
当啷
落地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,却见耿弇慢悠悠地掏出块帕子擦手:说多少次了,槐树下动刀,要被老槐树记仇的。
将军三十年前在昆阳......
刺客堆里突然站起个白发老者,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。
耿弇的酒葫芦
砰
地砸在地上,酒液混着雨水漫过青石板。他盯着老者腰间褪色的兵符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:喝酒时休提昆阳!
风卷着槐花掠过他的脸,恍惚间,皱纹里藏着的仿佛还是那个在战场上纵横捭阖的少年。
老槐树在雨中沙沙作响,像是在替主人叹息。娃娃们捡起铜钱,发现每块断面上都映着个模糊的影子
——
有人说是持槊的战神,有人说是醉倒的老神仙,只有耿弇知道,那不过是个想把往事都泡进酒里的老头子罢了。
第八章:渭水舟头鱼吞甲
永平元年的春风带着渭水特有的腥甜,耿弇站在船头,手里的旧战甲泛着斑驳的锈迹,像极了他布满伤疤的脸。这套跟随他征战数十载的铁甲,此刻沉甸甸的,压得他肩膀生疼
——
倒不是因为重量,而是那些附着在甲片上的记忆,比铅块还沉。
老伙计,你说咱俩杀过多少人来着
他对着身旁的裂云槊喃喃自语。槊身微微震颤,似乎在抗议这个不吉利的话题。耿弇咧嘴一笑,露出颗缺了半角的门牙,那是在祝阿城下被流矢崩掉的:得,当我没问。
铁甲入水的瞬间,渭水发出一声闷响,仿佛大地打了个饱嗝。水面翻涌着墨绿色的浪花,将锈迹斑斑的甲片卷入河底,惊起一群银鳞鲤鱼。耿弇望着泛起涟漪的水面,突然想起第一次穿这副甲胄时,自己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。
三日后,当渔夫剖开那条百斤巨鲤时,整条渭水河畔都炸开了锅。鱼腹里的铁甲片整整齐齐拼成
建武
二字,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到洛阳,太史令捧着星象图,跪在刘秀面前抖如筛糠:陛下!荧惑守心,主兵戈啊!
刘秀却优哉游哉地啃着梨,指了指宫墙外的护城河:有弇在,铠甲都化鱼鳞矣。
他咬下一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