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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    第一个故事:寒山行

    远上寒山石径斜,白云深处有人家。

    停车坐爱枫林晚,血叶红于二月花。

    残秋霜重,暮云四合。

    寒山道上雾锁千嶂,如垂天之幕。

    褚世铮勒马山前,玄色大氅沾满晨露,铁甲上凝着细密水珠,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。

    十年了,那条通往村庄的石径仍在,只是青苔已厚三寸有余,蜿蜒入雾处似有血光隐现。

    将军,昨夜斥候来报,说山中异响如鼓,更有红光彻夜不灭……

    副将赵诚攥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凸起,声音压得极低:

    末将请率亲卫随行护驾。

    褚世铮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,温润触感自指尖传来,却莫名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。

    这玉佩是十年前那场大捷后圣上所赐,说是祥瑞之兆。

    他抬眼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,恍惚间似又看见那满山红枫如火。

    本将赏枫不喜聒噪。

    马鞭破空,乌骓已载着孤影没入雾霭。

    山风掠过耳际,恍惚夹杂着旧时金戈之声,又似女子幽咽。

    褚世铮不自觉地按住胸口,那里藏着一个褪色的香囊,针脚粗陋地绣着一株枫树。

    石阶湿滑,马蹄踏处竟渗出暗红浆液。褚世铮俯身捻指,铁锈混着枫香钻入鼻腔,与十年前那夜的气息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
    那年他率三千精兵征讨叛军,却在寒山附近一带遭遇埋伏。

    箭雨如蝗,亲卫一个个倒下。他身中三箭,带着残部逃入深山。

    就在他奄奄一息时,是寒山村的老祭司带人救了他。

    那是个枫叶初红的傍晚。

    老祭司的女儿——那个总爱穿靛蓝布裙的少女,用草药为他疗伤。

    他记得她指尖的温度,记得她发间枫叶的清香。

    村人拿出过冬的粮食招待他们,而那少女不仅为将士们献上了亲手酿造的枫叶酒,还为他绣了个枫叶香囊……

    记忆凌乱,思绪重回现实,只见满山枫叶未至霜降已红得妖异,叶脉在雾中泛着磷光,宛如千万只充血的眼。

    今年红得忒早。

    老松树下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。

    一个佝偻的樵夫蹲在那里编草鞋,树皮似的脸上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珠。

    樵夫咧开满口黑牙,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,似是自言自语:

    寒山大火后哪还有正经路。将军要赏红叶,须往白骨坡去。

    枯指所指处,雾中枫影幢幢,竟排成当年行军阵势。

    褚世铮腰间玉佩突然咔地裂开细纹,血珠顺着金丝绦滴落,在石阶上蚀出缕缕青烟。

    他猛地想起,当年正是这樵夫带他找到了那处古祭坛!那时樵夫还是个活生生的山民,如今却……

    瞥见那残破蓑衣下隐约可见的森森白骨,褚世铮心头一震!

    老丈可知……寒山村故人安在他试探着问道,手已按上刀柄。

    樵夫杵在原地,只是不语。

    半晌过后,他那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嘴里忽地哼起唱起古怪的山谣。

    枫叶红,枫叶血,将军饮过枫叶酒……

    每唱一句,就有黑血从七窍流出。

    最后竟大笑着化作一堆枯骨,只剩那件蓑衣在风中飘荡。

    褚世铮恍神之时,乌骓马突然人立而起,其鬃毛间不知何时缠满红线,每根都系着半截指骨。

    七步外。

    那株最粗的枫树,树皮皲裂如刀疤——正是他当年试刃所留,如今裂痕中竟渗出粘稠黑血。

    树下。

    落叶堆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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