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罪恶
通往主卧的密道里,杜康的咆哮声越来越近:我的云漪又调皮了这次要把你的脚筋挑断吗
我在转角处与他不期而遇。他穿着丝绸睡袍,手里握着的不是枪,而是一把雕花手术刀。刀尖沾着新鲜的血迹,在地毯上滴落成蜿蜒的蛇。
原来是小替身。他歪头打量我,瞳孔因药物作用扩张成黑洞,你们就像俄罗斯套娃,弄坏一个还有下一个。
林琛的枪口对准他眉心,但杜康突然扯开睡袍。他胸前绑着炸弹,倒计时显示00:04:37。来啊,他舔着刀刃笑,让我们同归于尽。
萧云漪突然从我身后冲出,她手里举着从密室拿来的古董烛台,尖端刺入杜康大腿。你忘了,她喘息着,我学的是人体解剖学。
趁杜康跪倒的瞬间,我扑上去抢夺引爆器。他咬住我的手腕,血腥味在齿间漫开。混乱中林琛的枪响了,子弹穿透杜康的右肩,但引爆器脱手飞出,沿着楼梯滚向酒窖。
还剩三分钟!萧云漪追着引爆器跃下楼梯,她的白裙在黑暗中像坠落的鹤。
酒窖里排列着数百瓶红酒,杜康的狂笑在拱顶回荡:找啊!像老鼠找奶酪那样!他突然出现在二层栏杆处,手里举着猎枪,游戏要公平——
枪响的同时,我抱住萧云漪滚进酒架间隙。橡木桶被击穿,陈年红酒像鲜血般喷涌。林琛在对面货架后用手电打出信号:他绕后,我们吸引火力。
你记得大三那年吗我突然大声说,扶着萧云漪慢慢后退,你说要给我建玻璃花房,结果用监控摄像头拼成星空顶。
杜康的呼吸声变粗了:闭嘴!
你母亲葬礼那天,你在花房哭到呕吐。我继续刺激他,你说世上只有我不会离开你,结果转头就找替身。
猎枪上膛声响起,但林琛的子弹先到了。杜康踉跄着跌进酒池,我扑过去夺枪时,摸到他后颈的植入芯片——原来这就是他能快速定位我们的原因。
倒计时00:00:29。萧云漪跪在角落疯狂翻找,她的血在红酒中晕开。当引爆器终于在一堆软木塞中出现时,数字停在00:00:03。
我按下停止键的瞬间,防爆警察破门而入。强光手电照亮满室猩红,杜康在血泊中伸出手想抓我的脚踝:你是最完美的...
林琛踩住他的手腕,手铐落下时的脆响如同终场铃声。萧云漪瘫坐在酒液里,举起账本对赶来的检察官微笑:他要判多少年两百年够吗
救护车的蓝光划破夜空时,我望着担架上的萧云漪。她举起残缺的手掌与我相握,我们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烁——那是用地下室铁链熔铸的,刻着同一个日期:自由日。
18.
法庭的木质长椅硬得像石头,我不断调整坐姿,试图缓解背部的紧绷感。三个月了,每次庭审我都准时出席,即使检察官说过我的证词录像已经足够。我需要亲眼看着杜康被定罪,需要确认这不是又一个噩梦。
被告人杜康,绑架、故意伤害、非法拘禁、贩卖人口、毒品交易等二十七项罪名成立。法官的声音在拱顶大厅回荡,判处死刑,立即执行。
旁听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。我转头看向右前方,萧云漪挺直的背影纹丝不动,只有她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。林琛坐在她旁边,西装笔挺,受伤的左臂已经痊愈,只在食指上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。
杜康被法警带走时,回头看了我们一眼。那双曾经让我恐惧的眼睛如今空洞得像废弃的窗户,但我还是下意识抓住了林琛的手腕。他的脉搏在我指尖下平稳有力地跳动着,像某种无声的保证。
结束了。走出法院时,萧云漪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,像是在确认自己真的自由了。她剪了利落的短发,遮住了右耳上残缺的那块软骨,但遮不住脖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