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哭我在
对方什么都听她的。
这一跤摔得不轻,膝盖、手肘,乃至五脏六腑都生生作痛。
白经理反应过来,骂骂咧咧地“问候”了陆谓年父母好几声。
他艰难地,想爬起来,然而满地都是杂物,压根没有借力的地方。
合同也不知摔到了哪里。
“说了要跟着我的嘛。
”元昭昭轻轻走来,“怎么就是不听呢?”相处了这么久,她明里暗里规劝过他,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,怎么就是不听呢?元昭昭一脚,踏在白经理的手指上。
他发出“嗷”得一声痛呼。
他见过银子,见过她说很喜欢、很在乎它,怎么还敢下脚踩呢?元昭昭咬紧牙关,攥紧五指,捻了一下。
他知道陆谓年的父母均已过世,死者为大,怎么还能骂这么脏呢?“三十秒。
”机械音发出亮灯倒计时。
元昭昭抬脚转身。
“你xx有本事别走!”白经理在背后痛骂。
元昭昭:我又不傻。
“二十秒。
”白经理踉跄着站起,从地上抄起硬物。
“十秒。
”他小跑着追向少女纤薄的身影。
元昭昭下意识往侧面一躲,却被他打掉了帽子,露出一双澄澈而倔强的眼睛。
“三。
”走廊两头脚步声渐密,应该是有人听到了异常,在往这边赶。
“二。
”白经理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。
不论是被陆大公子逮住,还是被温董事长知晓,他的后半生,都完了!干脆下死手一捶。
带个人走,也是赚的!“一。
”灯光骤然亮起,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整个空间。
众人刚适应黑暗,被强光一刺,本能地紧闭双眼。
“哧啦——”尖锐入肉。
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。
元昭昭抵着冰凉的墙砖,猛然睁眼,却见温润的血沿着水果刀蔓延开,洇湿了价值不菲的衬衫。
陆谓年单手为她撑开了一片天地,挽起的袖口下,遍布过敏的红点。
他脸色苍白,呼吸疾快,扯开的笑也无力,喉间滚出沙哑的庆幸。
“还好。
”赶上了。
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。
陆谓年突然卸了力道,栽进她怀里,下巴搁在少女的肩膀上,闭着眼,呼吸也轻,像极了陷入沉睡的高贵猫咪。
元昭昭不禁双手一环,指尖不小心触及他的后背,黏腻的、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染了她的指腹,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干净。
“陆总!”“陆总!”“陆总!”魏野带人扑过来。
温长岭处理完前台的事,一路紧赶慢赶,也到了附近。
他一个擒锁,闪电般拍掉凶器,扣死白经理的手腕关节,将人按倒在地,不能动弹。
周围乱成一团,可元昭昭的视线里,只有陆谓年一人。
浓烈的铁锈味混着他的冷杉香,不讲道理地闯入鼻腔。
她越过男人的肩膀,看见水果刀留下的划痕,在背部,深入骨髓,再偏一寸,便是脊柱。
她忽然心乱,手脚也乱,不知按哪里才能止住这流不尽的血。
元昭昭咬紧牙关,双拳攥紧,费力死死托住陆谓年,试图站起来。
站起来,送医院。
她唤:“阿年。
”阿年。
时空好似静止了一秒。
他没有动。
元昭昭不死心,她又喊。
“谓年,你醒一醒。
”男人睫毛轻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