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过雪山
年小心翼翼地翻阅这些清丽娟秀的心事,每一条,都与元佑有关,都是希望他快乐、健康,都是他们美好的曾经,以及无限畅往的未来。
没有一条。
关于他。
陆谓年放下最后一张纸条,双手撑在案上,失神望向窗外空洞的天色。
是啊,他们才相处小半年,他带给她的,更多是别扭、勉强与刀光,她凭什么,将他记挂在心上?可哪怕是讨厌也好啊——胜过无足轻重,大梦一场。
“这里好像还有一颗。
”陈阿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陆谓年循声望去,见绿意盎然的盆栽下,藏着一颗蓝色的纸星星,纸星星半数都被埋在了土里,只露出了一点尖尖。
他几步过去,不顾碎泥沾满手,将星星拨出来,却又害怕这只是少女信手折叠的玩意儿,空荡荡的,并无文字。
否则,它为什么在这里,而不是和其他星星一起,被放在罐子里?“大少爷——”陆谓年:“你出去吧。
”房门“啪嗒”关闭,黑暗困锁室内,只有寥落的月光渡云乘风而来,落满窗台。
他攥紧指骨,死死捏着纸条,借着昏黄的月色,一点点拆开。
“我曾见过一座巍峨的雪山,它与旁的不同,虽然常年凛冽如刀,却也会为春风低眉,默默温和了颜色。
”“我大概,有一点点喜欢它。
”“但我知道——”“我不属于这里。
”“雪山,也不属于我。
”那行字很小,却滚烫的,印在他的瞳孔上。
——我大概,有一点点喜欢它。
陆谓年怔愣的刹那,手一松,纸条掉在地板上。
他近乎魔怔地捡起来,读了一遍又一遍。
她大概有一点点喜欢它。
她大概……有一点点喜欢他。
陆谓年渐渐笑了,如冰山消融,眉目微动。
他将纸条叠好揣入怀中,快步走出房间。
元昭昭的通讯框依然没有回复。
陆谓年拨通了魏野的电话。
“查一下,阿昭在哪。
”“不必与她说,我亲自去找她。
”是他错了。
那种只能远观、无法走近的感觉,一点都不好。
如果这句话是这个意思,那么她的喜欢“一点点”就足够,剩下的路,他来走。
如果这句话与他想的不同。
那么,他就铺一条到她身边的路。
她是他的春风。
他只为她低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