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突然用枪抵住我的咽喉，瞳孔却盯着窗外，看后视镜，三辆黑色SUV已经堵死了巷子。苏医生，你知道记忆修复师最危险的地方是什么吗不是看到客户的秘密，是当你成为秘密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巷子深处传来轮胎摩擦声，为首的SUV车灯刺破雨幕。

    我注意到男人持枪的手在发抖，而他颈侧的金属皮肤正在蔓延，像某种活物在吞噬血肉。

    小夏突然举起镇定枪射击，蓝光闪过的瞬间，男人的身体化作无数银色光点，在空气中拼出最后一行字：检查污水处理厂地下管道。

    警报声中，我抓起M-07安瓿瓶冲进暴雨。

    小夏在身后大喊：你疯了那东西会烧掉你的海马体！但我知道，现在唯一能救林晚的，就是成为她记忆里的共犯。

    当安瓿瓶刺破皮肤的瞬间，我听见无数重叠的雨声，七岁女孩的哭声和成年女人的喘息在脑海里震荡，而蓝宝石手链的碎片正在重组，拼出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完整真相——

    穿军装的男人不是林晚的父亲，而是实验安保负责人。

    当洪水冲破警戒线的那晚，他奉命处决所有实验体，却在最后一刻放走了抱着女儿的研究员。

    母亲将记忆芯片植入女儿体内时，父亲正在门外与追兵交火，枪声混着暴雨，成为林晚童年记忆里最刺耳的杂音。

    污水处理厂的铁栅栏下渗出蓝色荧光，我在管道深处找到锈迹斑斑的保险箱。

    当密码锁转动到第1998位时，箱盖突然弹开，里面不是数据盘，而是具戴着蓝宝石手链的骸骨。

    骸骨怀中有本防水笔记本，最新一页用鲜血写着：他们在寻找能存储人类意识的载体，而珠宝是最完美的容器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皮鞋踩水的声音，我转身看见林晚站在阴影里，穿着与记忆中相同的碎花围裙，左眼角的泪痣正在渗出蓝色液体。

    她举起的手枪上缠着蓝宝石链条，而枪管正对准我的眉心：苏医生，欢迎来到潮汐计划的最终实验场——这次，你想成为被修复的记忆，还是被销毁的秘密

    林晚的瞳孔呈现出诡异的双环结构，内环是人类的棕褐色，外环却泛着机械般的冷光。

    我这才注意到她耳后有道极细的缝合线，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板的纹路——眼前的林晚，早已不是人类。

    1998年洪水冲垮了实验室，母亲把我的意识上传到蓝宝石芯片里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像同时有两个人在说话，但人类情感是最不稳定的程序，所以他们用记忆修复师来清洗我的情绪缓存，让我成为完美的意识载体。

    管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，墙壁上渗出的蓝色荧光汇聚成数据流，在她身后拼出巨型服务器的轮廓。

   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接触过蓝宝石手链的人都会出现记忆紊乱——那些芯片里存储的，根本不是记忆，而是等待寄生的意识碎片。

    你父亲呢我握紧手中的M-07，那个放走你们的军人。

    他自愿成为第一个实验体。林晚抬起手腕，蓝宝石手链正在生长出金属触须，现在他是潮汐计划的中枢系统，用无数人的记忆碎片搭建意识金字塔。而你，苏医生，你的记忆修复天赋让你成为最好的意识雕刻师。

    触须突然刺穿我的肩膀，剧痛中我看见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抽取：六岁时目睹父母车祸的雨夜，第一次成功修复记忆时的狂喜，还有每次面对客户秘密时的挣扎。

    这些碎片被压缩成璀璨的光珠，嵌入林晚身后的服务器墙面，像极了她设计的珠宝展品。

    人类总以为记忆是灵魂的容器，其实灵魂才是记忆的珠宝盒。

    她的指尖抚过我眉心，某种冰凉的液体渗入皮肤，很快你就会明白，当所有记忆都被提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