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来得及吐出一个字,眼睛瞪得像铜铃,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。他低下头,看着怀中那闪烁已达极致的红光。砰——!一声闷响,伴随着飞溅的木屑和焦糊味,牛仔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了下去。在他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:是律师!又是他给我的——!声音在空旷的疯人院走廊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。
6
指控的阴影
牛仔的尸体还未凉透,那句临死前的指控是律师!他又给我的!如同魔咒般在每个幸存者耳边回荡。第二次会议的氛围,比第一次勘探员死后更加凝重,几乎能拧出水来。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,不仅仅是隐喻。
焦点,或者说所有愤怒与怀疑的视线,都集中在了律师身上。他那身在疯人院里显得格格不入的体面西装,此刻也像是沾染了无形的血迹。
然而,律师不愧是律师,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错愕与痛心。各位,牛仔先生的遭遇我深感遗憾。但逝者已矣,我们更应该找出真凶,而不是被他临终前混乱的指控所误导。他顿了顿,语气诚恳,在我看来,牛仔先生当时极度恐慌,以至于神志不清,胡乱攀咬。事实上,在他所说的时间段,我正和园丁小姐一同在杂物间搜索资料,试图寻找其他线索。园丁小姐可以为我作证。
园丁立刻接口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与急于澄清的迫切:是的,我可以证明。律师先生一直和我在一起,我们……我们都吓坏了,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。牛仔他……他会不会是拿到了那个可怕的东西,太紧张了,所以才……她适时地收声,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,暗示牛仔是自己操作失误或者精神崩溃。
园丁小姐的证词很有力。记者慕成雪站了出来,声音清冽,目光如炬,直视着律师,但我的眼睛,看到的可能更多。她没有理会律师投来的警告眼神,继续说道:就在不久前,我亲眼看到小女孩将一个……姑且称之为‘可疑物品’的东西,交到了律师先生手中。在那之后,律师先生确实与牛仔有过一次短暂的、看似不经意的接触。我能清晰回忆起你们当时的位置,律师先生,你伸手的动作,牛仔脸上的错愕。这些细节,你想否认吗她刻意加重了细节二字,属于拳击手的动态视力与记忆力,让她此刻的陈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律师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
被点名的小女孩适时地瘪起了嘴,眼眶瞬间就红了,她拉了拉离她最近的佣兵的衣角,带着哭腔说:我……我只是在花园捡到了一个亮晶晶的、像是……像是大人用的怀表一样的东西,我看律师叔叔之前好像在找什么,就……就以为是他的,还给他了…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,呜呜……那东西会伤人吗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她抽泣着,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那份纯真无辜,足以让铁石心肠的人都为之动容。
她说的是真的。佣兵瓮声瓮气地开口,打破了小女孩哭声带来的短暂沉默。他脸色不太好看,显然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懊悔,那个‘炸弹’,确实是我传给了小女孩。我以为她……他没说下去,但意思很明显,他以为孩子是安全的。
医生一直冷静地听着各方的陈述,此刻才缓缓开口:记者的观察很敏锐,小女孩和佣兵的证词也间接印证了‘物品’的流转。但是,她话锋一转,我们必须承认,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能百分之百证明,律师最后接触牛仔时,传递的就是那个致命的‘炸弹’。我们不能排除,这是两起独立事件,或者……有更复杂的内情。她推了推腰间的急救包,眼神在记者和律师之间逡巡,仅凭推测和间接联系定罪,恐怕难以服众,也容易错杀好人。
律师立刻抓住机会,痛心疾首道:医生说得对!记者小姐,我知道你急于找出真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