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望与愤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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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骤雨初歇

    暴雨在黎明前收住了锋芒，湿漉漉的晨光穿透顾家别墅的落地窗，将凌彦琛甩在玄关的照片映得发亮。照片上，顾西西指使私家侦探跟踪凌彦琛的画面清晰可见，最后一张是她得意地将演出票根扔进碎纸机。顾父扶了扶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如淬了冰，扫过女儿瞬间血色尽失的脸：西西，解释一下

    顾西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余光瞥见凌彦琛倚着门框，黑色卫衣下隐约露出半截绷带——那是昨夜他在直播时失控砸坏键盘留下的伤口。她突然笑出声，声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尖锐：是！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！凭什么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有什么了不起！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凌彦琛别开脸，记忆闪回高中时代。某个暴雨天，顾昕妍撑着伞默默等在教室外，只为了把他遗落的电竞杂志送到隔壁班；而顾西西却总在他路过时故意打翻颜料，看着他狼狈躲避还拍手大笑。此刻，真相撕开的裂缝里，他忽然看清这些年自己执着的，从来不是那个甜笑着送他战队徽章的妹妹，而是那个始终默默关心他的姐姐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舞蹈研究院的更衣室里，傅城正小心擦拭顾昕妍膝盖的擦伤。昨夜她追凌彦琛摔倒在积水的巷子里，裙摆沾满泥浆，手里却还死死攥着那支被揉烂的香槟玫瑰。别想了。他轻声哄着，创可贴贴上皮肤时带着薄荷的凉意，巴黎的合同我推了，陪你备战下个月的国际舞蹈大赛。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，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，无论她选择什么，他都会陪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顾昕妍望着镜中自己红肿的眼睛，突然想起凌彦琛直播间的弹幕。粉丝们说他昨晚操作疯狂得像在拼命，最后却在夺冠时刻关掉摄像头。手机在储物柜震动，是母亲发来的长语音：西西被你爸禁足了……小凌那孩子，今早又来送了你最爱的牛奶，放在院子老地方。她听着语音，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支被揉烂的香槟玫瑰。

    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电竞基地，凌彦琛盯着战术板上被红笔圈出的漏洞，耳边却不断回响顾西西的嘶吼。休息室的门被敲响，助理抱着纸箱站在门口：琛哥，有人匿名寄来这个。拆开层层包装，里面是个褪色的铁盒，装着他高中时偷偷塞给顾昕妍的牛奶瓶盖，还有张字条：天台见，老时间。

    暮色四合时，凌彦琛登上母校天台。锈迹斑斑的铁门后，顾昕妍的白裙在风中翻飞，像极了初见那天的模样。她转身时，他看见她手腕上缠着和自己同款的绷带——那是他昨夜直播时砸伤的同一只手。她向前迈了一步，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：我推掉了巴黎的机会。她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他，也和傅城说清楚了，他……其实早就知道我喜欢你。

    当年你为什么改志愿她突然问，掏出那张被牛奶染红的信纸，其实那天在奶茶店，我想说的是……话未说完，凌彦琛已经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。十年的暗恋、三个月的冷战、无数个失眠的夜，都化作这个带着薄荷与硝烟味的吻。远处传来电竞比赛的欢呼声，而天台上，两个满身伤痕的人终于在夕阳下，将破碎的真心重新拼合。

    而此刻的顾家，顾西西趴在书房门缝偷听。父亲正在打电话：小凌那孩子，说想亲自和昕妍道歉……什么他要赞助舞蹈大赛的全部经费她咬着下唇后退，撞到走廊的蔷薇花瓶。碎片飞溅间，她终于看清，自己追逐的从来不是凌彦琛，而是姐姐与生俱来的光芒。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失落，却也带着一丝释然。

    夜渐深时，顾昕妍的手机亮起新消息。凌彦琛发来的照片里，电竞基地的战术板被换成了舞蹈大赛的赛程表，密密麻麻标注着她每个训练时间。最后的备注让她眼眶发烫：这次换我，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