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顾昕妍推开门的瞬间,环绕音响恰到好处地响起他们共同改编的《双人舞随想曲》。熟悉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,散落满地的LED灯带突然亮起,在地板上交织成一条流动的星河,将整个排练室装点得如梦似幻。顾昕妍站在门口,目光扫过这一切,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昕妍,这支舞是我们的起点,也该成为新的开始。傅城单膝跪地,手中捧着天鹅绒戒盒,耳尖微微发红。他的眼神中满是炽热与期待,毕业后我申请了巴黎歌剧院的双人舞项目,愿意和我一起吗窗外的雨丝轻轻敲打着玻璃,将他眼底的炽热晕染成一片温柔的雾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他们静止。
顾昕妍的指尖悬在香槟杯上方,冰凉的金属杯壁让她想起奶茶店那封被染红的信。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,那些未说出口的话,那些未曾实现的愿望,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手机在包里震动,顾西西发来消息:彦琛哥答应今晚来家里吃饭,爸可开心了。照片里,凌彦琛倚在顾家玄关,黑色风衣沾着细密的雨珠,眼神却冷得能结冰。
我……顾昕妍刚想开口,排练室的门却被骤然撞开。凌彦琛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,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。他死死盯着傅城手中的戒指,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的质问:所以那些回忆,都抵不过一枚戒指
空气瞬间凝固,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。傅城缓缓起身,将戒指盒收入口袋,袖口滑落时露出小臂上与顾昕妍同款的舞蹈图腾纹身。那是他们共同的秘密,是十年前就刻进骨血的心意。凌先生,有些心意早在十年前就刻进了骨血。他侧身挡住顾昕妍,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,她值得被坚定地选择。
凌彦琛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,石膏碎屑簌簌掉落,落在他的肩头,也落在顾昕妍的心上。他想起今早发现战队休息室的演出票根不翼而飞,监控里顾西西得意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。此刻看着顾昕妍苍白的脸,所有的不甘与委屈化作自嘲的笑:原来我连‘后来者’都不算,只是个笑话。
雨越下越大,惊雷炸响的瞬间,顾昕妍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角。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起——高中时他偷偷放在她课桌里的暖手宝,成人礼后他默默清理的水渍,还有无数个隔着窗户注视她练舞的黄昏。不是这样的……她的声音被雨声撕碎,我们能不能……
够了!凌彦琛甩开她的手,后退时撞到花瓶架。水晶花瓶碎裂的声响刺耳而尖锐,他弯腰捡起那支香槟玫瑰,花瓣在掌心揉成血色的泥,顾昕妍,祝你得偿所愿。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乐谱,《双人舞随想曲》的五线谱在雨水中扭曲成无法辨认的纹路。
深夜的电竞基地,凌彦琛把自己锁进直播间。游戏角色在他的操作下疯狂杀戮,弹幕疯狂刷屏:琛哥今天状态不对劲!他仰头灌下整罐啤酒,屏幕蓝光映着脖颈处新添的刺青——那是顾昕妍舞蹈室窗台上永远盛开的白蔷薇。他将自己淹没在游戏的喧嚣中,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心中的痛苦,但那些回忆却如影随形,挥之不去。
而此刻的顾家别墅,顾西西举着红酒杯晃到父亲身边,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嗲:姐今晚肯定不会回来,不如我叫彦琛哥留下来过夜话音未落,门铃炸响。凌彦琛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,将一叠照片甩在玄关:顾先生,您女儿派人跟踪我三个月。照片里,顾西西指使私家侦探的画面清晰可见,最后一张是她得意地将演出票根扔进碎纸机。
暴雨冲刷着北京城的霓虹,三个不同的空间里,破碎的真心与隐秘的爱意在雨夜纠缠。顾昕妍蜷缩在排练室角落,指尖反复摩挲着傅城留下的戒指盒,泪水无声地滑落,濡湿了她的脸颊。凌彦琛在游戏里完成五杀,却在屏幕黑掉的瞬间捂住脸,肩膀微微颤抖。顾西西撕碎照片时,终于发现父亲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,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