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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赌吗我对着黑暗问。

    娘突然冲过来揪我头发:反了你了!

    我任她扯,盯着爹翻身露出的后背。

    那里有去年旱灾时卖大姐留下的鞭痕。

    瓦罐里最后一滴野露香滑进我掌心。

    薄荷混着尿骚味,像极了我前世被同行排挤时调的那款野性精灵。

    睡觉!爹的烟杆敲在床板上。

    我笑了。

    这可比香水发布会刺激多了。

    (二)蚀骨香谋

    暴雨如鞭,抽得窗棂砰砰作响。

    我蹲在灶台后,指尖摩挲着那截毒藤。

    昨日上山时便已相中了它,乌黑的藤皮裹着见血封喉的汁液,像一条蛰伏的蛇。

    二丫!爹一脚踹开柴房门,雨水混着泥点子溅了一地。

    人牙子提前来了!李家的定金都收了!

    我不紧不慢地将毒藤汁挤进瓦罐,褐色的浆液缓缓滴落,像渗出的毒血。

    薄荷混着尿骚味猛地窜起,呛得爹踉跄后退。

    作死啊!娘抡起烧火棍劈头盖脸砸来,说好三天后......

    李家小少爷发了急病。爹搓着手上的铜锈,指甲缝里都是黑泥。

    人牙子说现在就要人冲喜!

    我嘴角勾起——看来前天偶遇李少爷时,我特意引他碰的那丛野花果然起效了。

    那花瓣娇艳,花蕊却藏着让人浑身起疹的毒粉,碰一下,痒三日。

    这世上的毒,往往披着最甜美的外衣。

    娘掐住我的胳膊,指甲陷进皮肉:死丫头还笑!李家要是反悔......

    急什么我甩开她,从灶台底下摸出个粗布包,让他们把这个香囊拿去,保准药到病除。

    爹一把抢过香囊,狐疑地嗅了嗅:真能管用

    管不管用,我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轿子,得看李家愿意出多少银子买这解药。

    唢呐声刺破雨幕,喜乐吹得像送葬曲。我慢条斯理地系好另一个香囊——这个才是真解药,方才给爹的那个,只会让疹子溃烂得更快。

   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。娘的声音突然发抖,李家要是闹出人命......

    我笑出了声,将真解药塞进袖袋:娘放心,李家少爷死不了。顿了顿,最多烂掉一层皮。

    (三)香枕定乾坤

    李家小少爷的嚎叫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,像只被烫了爪子的野猫。

    我数着更漏,等到第三声鸡鸣才起身。

    灶台上,昨夜用毒藤汁和野薄荷调制的药膏已经凝固,泛着诡异的墨绿色,像极了李少爷溃烂的皮肤。

    二丫!爹踹门进来,门板撞在墙上震落一层灰。

    人牙子说李家不要你了!那少爷浑身起泡...

    我慢条斯理地用油纸包好药膏,指尖沾了点残余,在桌上画了个圈:现在知道我值多少了

    爹的喉结滚动着,眼神在我和门外之间游移。我知道他在算账——算那退回来的定金,算我这张嘴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,县令夫人的轿辇准时路过村口。

    我不小心把绣着薄荷纹的香枕掉在泥路上,薰衣草的香气立刻在潮湿的空气里炸开。

    站住!婆子厉声喝止,绣花鞋踩进泥泞,这是何物

    我假装惊慌地跪下,却让香枕滚得更远。

    回嬷嬷的话,是...是安神的香枕。

    当夜,管家举着火把找来时,爹正跪在地上擦李家的定金铜钱。

    铜锈混着汗水,把他的粗布裤子染成了血色。

    林姑娘。管家一脚踢开铜钱,叮当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,夫人要见你。

    我抚平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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