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    死亡前的诅咒

    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手，紧紧扼住顾清瑶的喉咙。她躺在

    ICU

    病房的病床上，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光影，那些细碎的光斑在视网膜上跳动，像极了五年前新品发布会上闪烁的镁光灯。喉间插着的鼻饲管硌得人生疼，右手背的留置针周围泛着青紫色淤痕，这具被癌细胞侵蚀的身体，早已不是当年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调配精华液的模样。

    监护仪规律的

    滴答

    声中，顾清瑶听见护士站传来压低的交谈声。她转动眼睫，望向右侧墙上的电子钟，红色数字在昏暗的病房里格外刺眼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凌晨三点十七分。这个时间本该是整座城市最寂静的时刻，却总有穿堂风从老化的窗缝里钻进来，带着深秋的凉意，拂过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腕。

    五年前的此刻，她正站在集团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，望着楼下璀璨的夜景，盘算着下一季度的研发计划。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会在三十岁这年，以这种狼狈的方式和世界告别。

    顾小姐，有人来看您了。

    值班护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，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，走廊的冷光裹着两个人影闯了进来。顾清瑶的瞳孔骤然收缩，枕在记忆深处的噩梦突然具象化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沈曼宁踩着细高跟步步逼近，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味盖过了消毒水的气息，许明宇跟在她身后，西装革履的模样和记忆中在监狱探视室见到的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清瑶，你看我们带谁来了。

    沈曼宁的声音甜得发腻，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抗癌药物说明书，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，明宇说你最近总梦见以前的事，我们特意来看看你。

    顾清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三年前在监狱里，沈曼宁也是这样带着温柔的笑，递给她一份伪造的认罪书。那时她才知道，自己视为亲妹妹的闺蜜，竟然从大学时期就在剽窃她的研发笔记；交往五年的男友，早就和竞争对手的公司暗通款曲。

    你们来做什么

    顾清瑶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，喉管因为长期化疗变得沙哑。她看见沈曼宁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，正是她入狱前母亲留给她的遗物。

    许明宇上前半步，皮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：清瑶，我知道你怨我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怨

    顾清瑶突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颤音，我该感谢你们不是吗让我在监狱里学会了用冷水刷牙，用发霉的馒头喂老鼠，还学会了在生理期没有卫生巾的时候，把囚服撕成布条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扫过沈曼宁僵硬的笑脸，哦对了，还要感谢你，曼宁，在我被狱霸打断三根肋骨的时候，给看守所捐了二十箱洗衣液，让管教对我

    特别照顾

    。

    沈曼宁的脸色瞬间青白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镯子：清瑶，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当年明明是你自己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自己抄袭商业机密

    顾清瑶打断她的话，视线落在许明宇胸前的领带夹上，那是她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，监控录像里，是你沈曼宁穿着我的工牌进入实验室，是你许明宇把配方发给美肤乐集团。质检报告上的签名，我找了笔迹专家鉴定，是你沈曼宁模仿我的签名整整练了三个月。

    监护仪的心跳声突然加快，顾清瑶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燃烧，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裂伤口。她想起出狱那天，在看守所门口看见的新闻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沈曼宁穿着高定礼服，挽着许明宇的手，宣布接管

    清颜集团，而那个承载着她十年心血的品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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