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黑蔷薇
吗?”
她见他问得认真,也认真望向他,“什么?”
“裸体围裙。”他面不改色道。
她在桌下踩住他的脚。大约他讲这段话有几分诚恳,她也踩得有几分真情实感。
晚饭过后,林稚发来短讯说,明天就可以还上一部分钱,问杳这个周末何时有空。
她将与林稚的会面定在周六午后,但一直拖到这天吃完午饭,她都不知该如何与钤开口,反而有一句没一句地试探,“你等下有别的安排吗?”
他摇头否认,也像是憋了很久才能开口:“五一长假期间,我可能没法陪你出去旅行了。有个老朋友从魔都来看我,到时候你也一起吃顿饭吧。”
“我也没有很想出去。”她盯着他继续追问,“你倒是很少愿意带我去见你的朋友,这种场合,以前会带自己的情人去吗?”
他愕然许久,终于道:“我不会。为什么这么想?”
她道:“所有人都说你‘玩女人’,好像只有我傻乎乎地不知道。”
“你怎么想?”他又将球优雅地抛回来。
“我没有怎么想。人难免有那方面的生理需求,我才不介意你跟别的人睡觉。”她漫不经心道。言不由衷的话一出口,自己也是惘然。
他不以为然地笑,垂眸缓剥手边的枇杷,十分认真地解释:“真是青春活力十足的答案。等你再长大一些,大概就会觉得性可有可无了。男人也并非从生理的意义上好色,而是社会文化给它附加太多自身以外的诱惑与禁忌。它有关权位和能力,有关‘正常人’的边界。”
“所以对你而言,一旦剥去外面那些魔障,做爱就像吃饭、喝水,是寻常不过的事?哪怕对象是女儿,你也可以等闲自若?”
他忽将剥好的枇杷塞进她的嘴里,眯着眼,笑意似有若无,问:“你敢再说一遍吗,刚才那句话?”
她囫囵将枇杷吞下,变成两粒核吐出来,又赌气道:“有什么不敢说的?哪怕是操女儿——”
“不是这句。你说不介意什么?”
“死变态,老流氓,我才不在乎你——”
他不动声色擦净手,捏起她的下巴,分寸紧逼地靠近,“继续骂,想说什么继续说。”
“你是猪。”
她果然没法再说第二遍,又被他试出来了。
他也觉她应该介意?
抬眼望时钟,离与林稚约定的时刻只剩不到一小时。但她甚至身上还穿着睡衣,已经不得不开口了。
“我等下要去跟一个同学见面……”
“男的?”
她点头,“他还我钱,仅此而已。”
他没有显露任何不快,也不多问,只宽容地表示大度,“你去吧,万事小心。”
尴尬的对话比想象中更快终结。眼下她该去换衣服准备出门,可心底还有几分不安,她依旧像小狗一样蹭在他身边。
他抱起她询问:“怎么了?你是觉得……我应该更多问?还是我看起来像在闹别扭?但我没有不开心,真的没有。”
“也不是……就是……哪里怪怪的。”
在她所知的学生情侣,所有人都不容许自己的伴侣与其他异性保持稳定的友谊。她们会检查彼此的聊天记录,想尽办法宣誓主权占有彼此,换情侣头像,发动态确认对方是唯一。但以上的所有事,她与绍钤都不可能做。
正因如此,在见不得人的关系里,她们该更在意彼此危如累卵的忠诚?就像她不该说随便他与别的人睡觉,他也该更留意她身边的人?至少不该像从前那样,对彼此的社交关系一无所知。
思虑的事情一多,她好像也想抽烟了。但近来与她在一起,他已经不像今年更早的时候,动辄跑去阳台抽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