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雨霖铃
她注意到下颌重新发芽的灰茬,从家里带来的生活用品中找出他的剃须刀,才发现好像不会用。不是用在自己身上,很难把握力道和角度。
“这个要怎么用?”
“不用。”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说道。应是从鼻子里插进去的管子压到声带,勉强讲话会难受,本来他还想继续讲,却忽然剧烈地呛咳。她第一次面临现在这样的状况,紧张得过分,差点就按下呼叫铃。他制止了。
不说话也感觉得出来,他不是很想被她照顾,甚至还有点微妙的防备。长久将照顾她当成自己的责任,眼下却反过来变成需要被照顾的处境,他过意不去。而在目前医学发展的程度,有时一旦成为病人,就很难维持尊严,他自然不想在她面前变成这样。
她猜得出他在别扭什么,但她一时也难以接受从梦境到现实的落差。醒过来的他变得一点都不可爱,也不会轻易就顺从地让她含住。
更过分的马上就来了。
“不用你来。回家,你管你自己。”
她毫不退让,俯身威胁,“你宁可给不认识的男护工碰,都不给我碰?”
神色迟疑。果然他也不太情愿。但想了一会,他摇摇头又眨眨眼,扮可怜。
第二天拔掉部分的管子,同时给他穿衣服,他神色反常,她才注意到别扭还另有原因。
她趁他睡着才偷偷摸了一下,发现秘密是他的下面变秃了。耻毛在手术以前被剃光。他知道,醒着的时候被剃的,但不想让她知道。
手术前的那天晚上,她才跟他讲过关于体毛的八卦。
男同之中,可能也不只男同,有种癖好是喜欢男人身上浓密的毛发。有对夫妻,丈夫是双,体毛很多,又出轨了另一个多毛的男人。妻子知道后带了一堆大汉去捉奸,上门就将两个奸夫按住,剃光全身的毛。杀伤力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
事后丈夫向律师咨询这样的情况是否可以维权,怎样维权,事情变成普法栏目的标本保存下来。律师说妻子的行为定性为伤害或侮辱都有一定困难。身上的毛有别于头发,小众的癖好也难以被主流的认知接纳。
她就不能理解,感觉体毛脏兮兮的。他也是,还说他年轻时本来会长腹毛,从肚脐往下连到阴部成一长道。后来腹毛用激光脱过一次,重新长出来变薄变软,平时连带着阴毛修剪整洁,就不太看得出来。不然他本来的阴毛也是厚厚一丛。
好骚。
剪个毛而已,又骚了。
正经人谁剪毛?
不是很正常的事情?跟定期剪头发一个道理,修一修干净清爽。你下面毛也不少,夏天不闷得难受?哦,对,你年纪还小。
跟年纪小有什么关系?少看不起人。上回不都被你剃掉了吗?
这件事还是有点过不去。自己愿意将毛剃掉,和被他按着强行剃掉,终究不太一样。她也想维权呢。
彼时说这些话,绝想不到今天就变这样。
不情愿也只得任由摆弄,几乎像男性向色情片里面的场景,生活不能自理的男患者被痴女护士强制猥亵,步步沦陷,到最后吃干抹净。她意外地喜欢那种片子,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想做。
想连带着以前的仇全部讨回来。
手指进入柔软的沟壑便碰到侧边的铃铛。他的身体还低烧,本来应该有毛覆盖的皮肤腻着潮湿的汗,像雨后的叶面。暖融融的热度捂着手掌,指端底下的囊袋却比旁边稍凉。
上面留着结扎手术的疤,她记得用眼睛已经很难分辨,但凸起的触感却难以忽视。男人的囊袋比想象中更软,恍若用力捏就可以捏坏,像真正的蛋溢出流体状的芯子。
身上不舒服,他就算睡着也睡得很浅,小隔一会醒一次,被她如此挑弄,自然又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