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会会刘大福。”苏蘅扯下他腰间的铜哨,这是县衙更夫的信号哨,“子时三刻若我没回来,你吹三声哨,王大人的亲兵队就住在前院。”
“使不得!”张文急得站起来,撞得椅子“哐当”响,“刘大福养了五个护院,个个能打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他要的是账册,不是我的命。”苏蘅摸出银簪别在发间,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再说。。。。。。”她指了指张文怀里的匣子,“东西在你这儿,他烧了典吏房也没用。”
张文还想说什么,苏蘅已经转身出门。
雨停了,檐角的水珠子“滴答”砸在青石板上,像有人在敲更。
她沿着后巷绕到刘大福的绸缎庄,墙根的狗突然吠起来,她摸到墙角的碎砖扔过去,狗叫声顿了顿,又低低呜咽。
等她摸到绸缎庄后门时,更漏刚敲过两刻。
门闩是新换的铜制,她从袖中摸出爹教她的“柳叶刀”,半片磨尖的竹片,顺着门缝插进去,轻轻一挑,门闩“咔”地落了。
院里有灯,隔着窗纸能看见两个影子。
一个是刘大福,圆滚滚的肚子把青绸衫撑得鼓囊囊;另一个是他的账房,瘦得像根竹竿,正往酒坛里撒东西,苏蘅眯起眼,那是硫磺粉,混着酒气,能烧得比火把还旺。
“子时三刻,老周会把典吏房的门锁打开。”账房的声音像刮竹片,“等火起了,咱们就说老周喝醉了,谁能查得出?”
刘大福拍着桌子笑,茶盏跳起来又落下:“那小妮子还当自己是个人物?
当年苏书吏不也。。。。。。“
“砰!”
苏蘅踹开房门的刹那,两人的笑都卡在喉咙里。
刘大福的茶盏摔在地上,瓷片溅到她脚边;账房的硫磺袋掉在酒坛里,“嘶”地冒起青烟。
“苏。。。。。。苏典吏?”刘大福的胖脸白得像发面,“你怎么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来讨杯酒喝。”苏蘅一步跨进门槛,银簪在指间转了个圈,“刘老爷不是说要学当年烧我爹案卷的法子?”
账房突然扑向酒坛,苏蘅抬脚踢翻条凳,木头砸在他小腿上,疼得他蜷成虾米。
刘大福想往门外跑,被她扯住后领,像拎只肥鸭子似的拽回来。
“你敢动我?”刘大福的肥肉直颤,“我表兄是州府赵参军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赵参军的名字,钱广的账里写了七遍。”苏蘅把银簪尖抵在他喉头,“你说,我现在把这簪子扎进去,是先见血,还是先听见你喊救命?”
刘大福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,洇开一片湿痕。
他张了张嘴,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梆子声,是更夫老周的打更声,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”,拖得老长。
苏蘅侧耳听了听,松开手后退两步:“今夜子时三刻,典吏房若少片瓦,明日州府大堂上,我就把钱广的账和赵参军的信一起呈给王大人。”她指了指账房脚边的硫磺袋,“你猜,王大人是信你这包硫磺,还是信我这匣账册?”
刘大福瘫在地上,裤脚湿了一片,竟是被吓尿了。
等苏蘅回到自己住处时,月亮已经爬过东墙。
她检查了门窗的门闩,又把爹的残卷塞进床底的暗格里。
烛火在案头摇晃,映得《唐律疏议》的纸页泛着暖黄,她刚翻开半页,就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不是猫,不是风。
是鞋底碾过青石板的轻响,像有人在屏息靠近。
苏蘅攥紧床头的银簪,慢慢站起身。
窗纸被夜风吹得鼓起,她凑近缝隙往外看,月光下,三个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,最前面那个的袖口闪了闪,是刘大福绸缎庄特有的金线滚边。
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