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、或迷茫。
她望了一圈,声音稳而不响,却字字敲在耳边:
我不收可怜人,我也不是菩萨。
你们来昭光社,不是求恩的,是来学本事的。
在这里,你们要记住一件事——没有人能救你们,包括我。
我能给你们的是一条活法,能不能活,是你们自己的事。
她一字一句讲完,落座执笔,在昭光社的社规本上写下第一行:
【昭光社
开堂规】
不求良配,不嫁权门,不念旧情,不入侯门。
立身凭技,谋生靠己。
笔锋入纸那刻,全场静默。
同一日,昭州府衙。
顾清越身着青色官袍,立于卷案前,翻阅的是一摞江南水政旧档。
他已任职三日,查封私盐两处,整顿粮商六家,罚没银一万两。
府衙的老吏私下议论:新来的顾大人,手段狠、准、快,不留情面,也不结交官场任何门路。
他不像想升迁的。
不,他比谁都想升,只是不靠人情。
顾清越此刻却在看一封书信。
信是清流派某主事所递——朝中清流派打算在南地扶植一批寒门基层官,为来日朝局争一席之地。
顾清越在那信尾,写了一句回信:
我顾某,自不靠侯门,亦不屑攀贵族。
然若清流要动江山,我必为开渠之水。
他合起信纸,抬头望向窗外,笑了一下,声音极轻:果然还是我赢了。
她要自由,他转弯给了她;
她要断,他不追她;
她以为她下了局,殊不知他早转身另布棋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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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女子想翻身,靠的终究不是自己,而是天下换了王。
黄昏,昭光社。
沈韶光收到了一封信。
落款不是顾清越,是一封江南州府函件,内容却简单:
顾大人建议清查各地不良户籍制度,建议部分良善贱籍女子重归良籍,赋身份、给田契。
沈韶光淡淡一笑:无爱无恨,唯有争锋。
若他说服清流替女子改籍,我便引女子入书堂,教她们识字读律、管账书信。
他动权,我养人。
她将信收起,转身看着窗外,桃花落尽。
她再提笔,在昭光社社规最后一页,写下第二条新律:
女社成员可读书、可经商、可议政、可自组下社。
她要的不仅是自救,而是让千万人不必再求救。
大婚前三夜,太子府无灯宴,无贺客,只有风声穿堂。
萧止言坐在暖阁内,一盏茶未动,眼前是一封赐婚圣旨,盖着皇帝亲印,朱红艳艳,盖住了一切流言蜚语。
沈如晏进门时,他还未抬头。
陛下让你入宫问安
宫里传出来……圣体又重了。
沈如晏在他对面坐下,动作如常,不施粉黛,眼尾却透出疲惫。
她没有问你为何还娶我。
她只道:你可知,这场婚,我退了他,朝堂说我势利;我嫁了你,说我谋宫。
世人嘴贱,不如你心狠。萧止言终于开口,嗓音冷得像山间的雪,你退婚那日,我便知你这心,不会为谁跳。
可我偏喜欢这样的人。
沈如晏笑了。
太子殿下,情话说得挺冷的。
我不是说情话。他认真地看着她,我是在说——你是我选的后,也是我爱的女人。
她抬眼。
萧止言继续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