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发现自己攥着合并的玉佩,枕边湿了一片。窗外雨停了,月光透过窗棂,在青砖上投出古松的影子。她摸出发间的白玉簪,忽然明白——原来她既是玉娘,也是月仙,前世的执念化作今生的缘分,只为解开五百年前的死结。
次日清晨,陈氏见女儿面色苍白,欲言又止,最后默默端来一碗红枣粥:昨日张妈说你去了西山……
娘,玉娘握住母亲的手,发现她掌心有一道旧疤,形状恰似方墨掌心的琴弦,方墨的骸骨已经移葬,他……不会再来了。
陈氏浑身一震,粥碗险些打翻:你都知道了
玉娘摇头:我只知道,父亲当年可能做错了。她掏出合并的玉佩,这玉佩本是一对,方墨说,害他父亲的真凶另有其人。
陈氏盯着玉佩,泪水夺眶而出:当年……你爹被人误导,以为方家抢占了陈家的田产,才一时糊涂……后来他发现真相,想弥补,却来不及了……她摸着玉娘的脸,娘怕你重蹈月仙的覆辙,才……
玉娘抱住母亲,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婴儿的啼哭。张妈推门进来,满脸喜色:夫人,小姐!前街赵员外家生了个公子,听说落地时不哭反笑,手里还攥着根松针呢!
玉娘心中一动,想起方墨说过转世后与你相差十六岁。她借口去看婴儿,带着玉佩出了门。赵府门前张灯结彩,乳娘抱着婴儿站在廊下,小家伙皮肤雪白,左腕有一块朱砂胎记,形状竟如琴弦。
小姐抱抱乳娘笑道,小公子见了你就笑,真是有缘。
玉娘接过婴儿,心跳骤然加快——那眉眼,那唇角的弧度,分明是方墨十六岁时的模样!婴儿望着她发间的白玉簪,忽然格格笑出声,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她的脸,掌心的纹路竟与方墨的掌纹一模一样。
金贵,莫要胡闹。赵员外夫妇走来,满脸喜气,这孩子出生时,我梦见西山古松开花,想必是个吉兆。
玉娘轻抚婴儿的胎记,想起昨夜梦中的并蒂花。金贵忽然抓住她的玉佩,咯咯笑个不停,玉佩上的牡丹纹路在阳光下格外清晰。
他抓周时,定会选这玉佩。她轻声说,心中已有定论——这孩子,必是方墨转世无疑。
陈氏寻来时,见女儿抱着婴儿不愿撒手,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忧虑:玉娘,他毕竟是……
娘,玉娘打断她,因果循环,方墨用五世轮回换得与我相守,这一次,我想好好把握。
是夜,玉娘将玉佩放在枕边,梦见方墨身着红衣,牵着金贵的小手向她走来:二十年后,我以状元红妆娶你。她笑着醒来,窗外,西山古松的方向升起一轮明月,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圆满。
此后,玉娘常去赵府探望金贵。小家伙一岁时抓周,果然推开金元宝,径直攥住她的白玉簪,惹得满堂喝彩。五岁时,他已能背诵《诗经》,却总爱缠着玉娘讲古松与女鬼的故事,讲到方墨被活埋时,总会摸着左腕的胎记发呆:这里好像疼过。
玉娘只是笑,将他的手放进自己掌心:那是因为,你前世是个大英雄,曾为救人受过伤。
金贵仰头看她,眼睛亮晶晶的:那我今生要做更大的英雄,保护姐姐!
姐姐。玉娘望着他稚气未脱的脸,想起方墨当年也是这样叫她。春风拂过窗台,带来西山的松子香,她忽然觉得,这二十年的等待,不过是白驹过隙,因为有些缘分,早已刻入灵魂,跨越生死。
而此刻,金贵正趴在她膝头,用炭笔在纸上画着什么。玉娘低头一看,纸上是两个人的轮廓,一个穿着襦裙,一个穿着青衫,腰间各挂半块玉佩,合起来正是一朵盛开的并蒂牡丹。
4
人鬼相恋
玉体渐衰
青阳县的蝉鸣催着岁月流转,金贵眨眼已长到七岁。他每日放学后必往陈家跑,书包里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