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情绪。阮知意注意到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道旧伤疤。
她倒了杯安神茶递给他:这是加了酸枣仁和远志的,能助眠。
萧景煜接过茶杯,一饮而尽:你回去休息吧,不用整夜守着。
阮知意摇头:太医说毒素未清干净,夜里容易反复发热,我得守着。
萧景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,没有再坚持。
第二天,阮知意在药房忙碌时,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敲门。
夫人,将军问您有没有助眠的香囊...
阮知意惊讶地抬头:将军要香囊
小丫鬟点头:将军说夜里睡不安稳,想起夫人医术高明,或许...
阮知意心头涌起一股暖流:我这就准备。
她选用了上等的薰衣草、茉莉和琥珀,又加入少量安神的药材,缝制成一个精致的香囊。想了想,她又用丝线在香囊上绣了一朵小小的知意花——那是她家乡常见的一种野花,父亲说她的名字就来源于此。
当晚,她亲自将香囊送到松涛斋。萧景煜正在看书,见她进来,放下书卷。
听说将军需要助眠的香囊阮知意将香囊递给他,睡前放在枕边即可。
萧景煜接过香囊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心。他低头看了看那朵精巧的小花:这是什么花
知意花,阮知意微笑,我家乡的野花,据说能带来好梦。
萧景煜将香囊放在鼻尖轻嗅,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柔和:谢谢。
那一刻,阮知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萧景煜——不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,而是一个会为噩梦所扰的普通人。
三天后,萧景煜的伤势好转,能够下床走动了。阮知意照例去给他换药,却发现他已经自己换好了。
将军恢复得不错。她检查了一下伤口,再静养半月就能痊愈了。
萧景煜系好衣带: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
这是妾身应该做的。
萧景煜突然道:今晚一起用膳吧。
阮知意愣住了。三年来,他们从未同桌而食。
晚膳设在松涛斋的小厅里。菜色并不奢华,但样样精致。萧景煜甚至命人温了一壶酒。
陪我喝一杯。他给阮知意斟了小半杯,算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。
阮知意双手接过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酒液辛辣,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。萧景煜见状,竟低笑出声。
不会喝酒
阮知意摇头,脸颊因酒气而泛红:从未喝过。
在侯府时也没有
丫鬟哪有机会饮酒。阮知意脱口而出,随即意识到失言,连忙补充,妾身是说...
无妨。萧景煜打断她,在我面前,不必时刻谨言慎行。
这句话让阮知意心头一松。接下来的晚膳,气氛出奇地融洽。萧景煜谈起边疆的风土人情,阮知意则分享一些医书上的趣闻。他们发现彼此都喜欢读游记,甚至都偏爱李白的诗。
没想到将军也爱诗文。阮知意忍不住道。
萧景煜唇角微扬:你以为武将都是粗人
阮知意连忙摇头:不是...只是...
我年少时也曾想做个文人。萧景煜目光悠远,直到十二岁那年,亲眼目睹父亲战死沙场...
阮知意屏住呼吸,不敢打断。这是萧景煜第一次向她透露私事。
后来就明白,有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他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,但阮知意感觉看到了他铠甲下的一丝裂缝。
那晚之后,萧景煜对阮知意的态度明显缓和了。他允许她自由出入松涛斋的书房,偶尔还会邀她一起用膳。阮知意则每天为他准备不同的药膳,帮助他恢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