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幼时被狗咬的。青衣人侧脸时喉结滚动。
巧了。沈青梧突然笑出森森白牙,我前夫耳后的疤,是我用簪子扎的。
人群哗地散开。那青衣人转身时衣袂翻飞,后腰隐约鼓起剑鞘形状。
东家...赵掌柜声音发颤,那人的背影...
青瓷盏在青石板上炸开晶亮的花。明日加一条——沈青梧扯断腕间珊瑚串,血珠子似的滚了满地,应征者需沐浴更衣,我要验全身!
2
晨光刚舔上沈氏商行的青瓦檐,后院已摆开三排算盘。沈青梧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,茶砖堆成小山压着账本角,裙摆沾着粮仓陈年的灰。
第一关!铜锣声惊飞树梢麻雀,珠算核账——错一数抽一藤条!
人群里有个麻脸汉子膝盖直抖:东家,我、我只会心算成不
行啊。沈青梧甩出的账册擦过他耳尖,心算错一题扣一两月钱!
青衣男子站在最末排,指尖无意识摩挲耳后疤痕。突然开口:第三页第七行,米粮入库数少记三石。他眼皮都没抬,仿佛在说今早喝了几碗粥。
沈青梧指甲掐进太师椅扶手的雕花里:你怎知我考的是米粮账
墨迹未干处粘着米糠碎。谢云琅指腹抹过砚台边缘,东家袖口沾的也是新粮仓灰。
赵掌柜山羊须一颤:神了!这账是老朽做的,确实漏了三石!
定是提前偷题!有人摔了算盘珠子乱蹦。
茶桌轰然翻倒,沈青梧绣鞋底碾着碎瓷片:偷题你偷个给我看看!茶砖砸地裂成八瓣,露出里面压着的账本——乙未年粮四个字明晃晃的。
谢云琅弯腰拾砖的姿势像在捡朵花:东家踢桌时,正好露了字。
眼毒啊沈青梧金护甲刮过他下巴,以前干过贼
替人查过亏空。他喉结在刀疤下滚动,挨过打,所以会看痕迹。
麻脸汉子突然撞开人群狂奔:这月钱不要了!
第二关!沈青梧靴尖踢开茶砖堆,扛货——两百斤茶砖垛得像口棺材。
这是招骡子吧!有人瘫坐在地。
谢云琅卷袖露出手臂虬结的疤:东家,若我扛完,能否问问当年簪子的事
核桃壳在沈青梧指间碎成渣:扛完还有命再说!
东家前夫…是扛货压死的他单手拎起两摞砖,肌肉绷出流畅的弧线。
赵掌柜呛出一口茶。
不,是嘴欠被我毒死的。沈青梧绣鞋底碾着核桃碎。
茶砖在谢云琅肩上叠成塔,他步子稳得像量过尺寸:那您该备好新毒,我问题很多。
这、这人后背肌理怎么像练过武的有人嘀咕。
铜钱破空声骤响,谢云琅反手一抄——三枚弘昌通宝在他掌心排成线。
东家试探我惯用手他指腹搓着钱币上的铸纹,我前夫左手接暗器,右手使剑——你双手都会啊沈青梧的护甲刮过铜钱边缘。
逃命时练的。他耳后疤痕泛着不自然的红。
赵掌柜突然插进来:东家!茶砖全码齐了!
藤条啪地抽裂空气。最后一关!沈青梧腕间金钏叮当响,脱衣验伤——
伤风败俗!有人捂着衣领跌撞逃窜。
谢云琅素带一扯,腰腹旧疤像爬着几条蜈蚣:东家验何处
藤条尖戳上他心口:这儿!有箭疤的不要!
衣襟散开,那片皮肤光洁得像新雪。巧了,只有狗咬的牙印。他锁骨下淡白的齿痕若隐若现。
藤条突然抵住他喉结:为什么应聘
月钱十两。谢云琅忽然笑了,够买砒霜毒死三个负心人。
沈青梧大笑声惊起满院乌鸦,藤条摔在地上弹了三弹:就你了!今晚圆房——